午時一過,大漠的溫度就變了。

    早穿皮襖午穿紗,西北氣候晝夜差異十分大,正午剛過,氣溫就急劇下降,狂風漫卷,掀起一陣飛沙走石。好巧不巧,今冬又趕上寒潮肆虐,西北受這股寒流影響最大,因此天氣條件十分惡劣。

    帳外狂風呼嘯,帳內兩人圍著碳火,瑟瑟發抖。

    方策與胡彪作為中原來的客人,遠道而來,阿拉吉瓦自然是以禮相待。早午飯都是請這二人吃了當地最有名的小吃,在物資極其缺乏的軍營裏,愣是找了兩塊風幹羊肉和一壺馬奶酒。

    兩人也深知從軍作戰的艱辛不易,如此已經是享受到厚待了,即便是小肚雞腸如胡彪那般的,也不好說什麽出來。

    阿拉吉瓦扒拉著火盆,不時加幾塊碳,紅豔豔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臉龐。

    “今冬實在冷,比往年差太多了。”阿拉吉瓦歎口氣,“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天羽國的人偏偏又趁火打劫。唉。”

    胡彪搓搓手,複又攤開手心,放在火上烤了烤,說:“這兒跟我小時候住的地方,冷數相當。隻不過,這天兒著實幹燥。你看,我這手都皸裂起皮了。”

    方策嘿嘿笑了兩聲:“你這大老粗,不知養生之道,活該。”

    胡彪濃眉一豎,眼看兩人又要起爭執,阿拉吉瓦忙擺擺手:“好了二位。這才來我這裏不過半日,我已經聽你們吵了十幾回了。”

    胡彪舉起拳頭,悄悄衝方策揮了揮。

    阿拉吉瓦瞧見了,放聲大笑,爽朗的笑聲從帳子裏傳到帳子外,搞得手下的小兵摸不著頭腦。

    營地裏正樂嗬著,遠處一陣猛烈急切的馬蹄聲忽的傳來。由遠及近,離營地越來越近。看守的侍衛打開圍欄,向外探了探頭。

    原來是貢奇、海日拉兩位將領。

    兩人匆匆從馬上下來,眼裏都帶了焦急的神色。

    侍衛躬身,莊重肅穆。“宗帥——”

    兩人點點頭,貢奇道:“將軍可在?”

    侍衛答:“在,在帳子裏與那兩位將軍商討事宜。”

    貢奇衝海日拉點點頭,二人進了帳子。

    聽見響聲,阿拉吉瓦抬頭看過來,隻見自己的兩員大將正滿麵愁容,一臉的焦急之色。

    他心覺不好,臉色變了變,沉聲問道:“戰況如何?”

    兩人躬下身子,海日拉回答:“將軍,天羽國軍隊分了五路,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夾擊我軍,薩滿城北部,幾乎都被他們占領了。”

    貢奇道:“將軍,天羽軍勢力強盛,且配備了新式武器,還使用了火藥槍彈,給我方盾牌長矛的單獨作戰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阿拉吉瓦坐下,腦子飛速轉著。

    他三兩步跨到桌前,盯著薩滿城的地圖看著。

    方策沉吟:“這天羽國自上年開始,便著手準備新式武器。聽說君主斥資數十萬銀兩,引進西式軍隊建製。不想這麽快就派上了用場。”

    胡彪問:“除城北外,可還有別處是我方陣地?”

    貢奇回答:“城南、城西還是我方的土地,還有士兵們奮力抵抗著。隻是……”

    胡彪著急:“快說!此時事關國家利益,大丈夫吞吞吐吐做什麽!”

    阿拉吉瓦抬眼,厲聲道:“說明白了。”

    貢奇隻好硬著頭皮:“將軍,前線將士們也隻是負隅頑抗,現下衣被、糧草短缺,連戰馬都沒有幹草幹料,隻怕,隻怕將士們抵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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