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德火燒屁股地趕去了景王府,紫月大帝在書房裏,唰唰寫下了幾副大字,來釋放此時心中的喜悅。

    這事兒在宮女太監之間不脛而走,整個皇宮都知曉了景王腿疾治好的事兒。有驚歎聲,有譏諷聲,更多的還是感恩和祈禱聲。

    祁妃剛剛小睡了一陣,眯著眼起來就聽外頭丫鬟在竊竊私語。遣了隨身丫鬟去問,這一打聽才知道,原來竟是鬆兒的腿疾治好了!問是哪裏傳出來的消息,都說是禦書房皇上那兒說的。祁妃耐不住了性子,隻簡單梳了個發髻便急急地去了禦書房,想問問事情始末。

    門外,福子太監的聲音響起:“皇上祁妃娘娘求見——”

    “進來!”紫月大帝鏗鏘兩個字,渾厚的男中音答應了一聲。

    福子躬身道:“娘娘請。”祁妃點點頭,大步走了進去。花盆底兒的鞋走得急了,吭哧吭哧發出清脆的響聲。

    “皇上,皇上,臣妾今兒剛剛聽說,鬆兒那腿好了?”

    還未走到大殿,祁妃便急急問了出來。

    紫月大帝放下手中的毛筆,先是端詳了一下自己方才書寫的一聯詩句: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聽見祁妃的聲音,他應了一聲:“祁妃來了?”

    祁妃走到桌子前,福身道:“皇上,請饒恕臣妾的失禮之罪,實在是臣妾心中急切,才表現的如此焦躁。”

    紫月大帝坐下,“無妨。愛妃也不過是操心鬆兒罷了,與朕無二異。愛妃快坐下,朕也剛好想要與你說道此事。”

    侍婢托著祁妃的手,她坐在了離書桌很近的矮凳上。

    “皇上,這事兒可是……”還未坐穩,祁妃便開口問到。

    “不錯。此事是胡老太醫告知朕的,朕聽了,心裏真是放下了一塊石頭啊。”

    祁妃幾乎是帶著哭腔,她滿眼驚喜道:“臣妾起初還不相信,如今看來,是真事兒沒跑了!”說罷,她拿了手絹,掩麵啜泣起來。

    “我可憐的孩子喲,今兒可算是有了解脫了……真是得好好謝謝胡太醫,要不是他妙手回春,鬆兒得一輩子經受著這痛楚啊。佛祖保佑,各路菩薩保佑……”

    紫月大帝看著她,心中也翻騰起了浪花。

    自打鬆兒的生母走後,虧得祁妃宅心仁厚,把鬆兒收到自己那裏,視為己出,一心一意地對待。自己從未給予過鬆兒什麽父愛,既因這是皇家,自然與平常的家庭不同,哪怕是喜歡,也不可輕易表露愛意,以免受惡人毒手。

    二來,鬆兒的出世是自己的一個錯誤,每每看到鬆兒那張稚嫩的小臉兒,自己心裏總會想起他生母那悲慘的命運,可自己除了哀歎和惋惜,再無旁的辦法。

    他痛恨自己的無用,因此,他拒絕與鬆兒過分親熱。興許在鬆兒眼裏,自己永遠都是那個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父皇吧,沒有半點人情味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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