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妮妮端著陶瓷湯碗,臉上多少有些心虛。

    蘇翎厭惡地看著妮妮,連帶著對他也有些不善,她隨意地用紙巾擦了擦嘴,就用被子把自己蒙了進去。

    “古妮,你強迫她!”

    封景深吸了一口氣,他緊貼在褲縫邊緣的拳頭已經攥了起來。

    他的憤怒此時達到了巔峰值。

    妮妮慌亂地收拾湯碗,她抿著唇,試圖為自己辯解,“景哥哥,你也看到了……我是為她好,可是她不領情,還摔掉了我親手熬的藥!”

    封景眯著眸子。

    “藥沒了,再熬就是!她不肯吃了,你就不該強迫她!”

    妮妮的一顆心被紮成了刺蝟,她以為自己早該習慣的……可是還是涼透了心扉。

    她離開後。

    房中隻剩下了小夫妻二人。

    封景也聞到了房中的血腥氣,這陣子他也憔悴了許多,整個人已經完全沒了辦法。

    診斷結果出來了,不是白血病,可是如果不是,為什麽會不斷地流鼻血。

    就好像是不治之症!

    “小羽。”

    被子裏的人一動不動。

    封景歎了口氣,“我知道你還沒睡著,陪我說說話吧。”

    “剛剛我不在,妮妮欺負你了是不是?我向你道歉,下次她不會再這樣了……以後有藥,我來喂給你吃好不好?”

    蘇翎聽到藥就神煩。

    “我不喝藥!”

    “好好好……”他拍了拍拱成一團的被子,低低地笑著,“不喝藥就不喝藥,那我讓人製成糖丸給你吃,保證一點都不苦。”

    蘇翎心裏悶悶的。

    又有些空落落的。

    她一個人縮在被子裏,渾身都冷冰冰的,就算很困,可是又怎麽都睡不著。

    這兩天,她一直在重複做著一個相似的夢。

    夢裏。

    她還是會夢到那座橋,橋的對岸是一個看不清模樣的男人……她總是想走近一些,可是橋突然斷了,而她掉了下去。

    這段時間,她的身體狀況她也清楚,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她會躺在床上成天地胡思亂想。

    這天下午,趁著封景又一次出門,蘇翎穿好衣服,就在村子裏四處走著散散心。

    天氣陰沉沉的,在下著雨,就如她此刻的心情……這一次她也沒有去河邊,而是就在小樹林裏走動了一會兒,大約覺得累了,又想蹲下來休息會。

    村寨的後山,是所有人的禁地,聽說後山養著怪物,一旦進去,性命不保……而且還會給村子帶來無窮無盡的災難。

    蘇翎心裏好奇的很。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潘多拉魔盒打開……明知道危險重重,可還是忍不住想要揭開這層神秘的麵紗。

    就好像,無形中有一個聲音,在催促著她過去。

    蘇翎捶了捶腿,慢吞吞地起身,往後山的方向過去……她隱約察覺到有一個人影,可是轉過身,又是什麽也沒有。

    她加快了腳步。

    而身後的那人也加快了腳步。

    那人正是之前給妮妮出謀劃策的女人,她頂著一頭白發,細看的話,臉上的皺紋好像比前幾天又多了些……無形中的衰老把她折磨地快要發瘋了。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當年她為什麽不幹幹淨淨地死掉!

    崔子銘口口聲聲地說他會把她當成生命中的唯一,不會讓她輕易地死去,會為她報仇,可是他隻做到了其中一點。

    他帶她來到了這裏,讓人替她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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