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之主也就罷了,三皇六王任一降臨真身,非他眼下所能敵。

    風屏穀深入北地數十萬裏,雖無地熱溫泉,有賴四下裏群山連綿如屏,遮擋風雪,亦是難得的好去處。契染挑選精兵強將,率眾北上,一路暴風雪淩厲如刀,翻山越嶺,走得十分辛苦。魏十七趁避雪的當兒,暗暗喚出“深淵之子”相詢,聽得四日同升,其臉色十分古怪,斟酌良久,方才了自己的推測。

    三皇六王真身落於深淵之底,聯手鎮壓“深淵意誌”,兀自不得周全,長日久,“深淵意誌”循隙而出,猶得化身“深淵之子”,點染四方主宰,西方之主樊隗之禍,並非無由。但六王之一神通大進,躋身三皇之列,鎮壓之力暴漲,對“深淵意誌”而言絕非好事,隻怕從此後束手縛腳,無有可趁之機,而諸位主宰亦可騰出手來,真身行走於深淵,而非僅僅遣一二投影,虛應故事。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血域樊籠”隔絕深淵主宰窺探,樊隗草窠郎祭鉤不曾察覺有異,但若三皇六王真身降臨,近在咫尺,又能否瞞得過去?

    事有從權,關係到自身安危,“深淵之子”亦無法置身事外,他搜腸刮肚思忖良久,忽然記起一物,問起那深淵之底生地長的魔獸九頭蛇,血氣為其所奪,屍骸可否仍在?九頭蛇的筋骨業已煉成一根“九頭穗骨棒”,此外尚有一張整皮,一堆髒腑血肉,尚未來得及處置。“深淵之子”聞言心中大定,先索取“九頭穗骨棒”看了一回,逐寸撫摸雷火洗煉之痕,嘖嘖稱奇,隨口道:“此等殺器,若交到鎮柱鎮將手中,可平添三分威能,危急之時,可殺出一條血路來。”

    魏十七看了他一眼,聽出言外之意,臉上不動聲色。

    “深淵之子”將九頭蛇皮翻來覆去看了一回,又取了蛇心蛇膽,道:“此三物乃九頭蛇一身精華所在,吾以血氣洗煉,可得一物,藏於其中,或可隔絕他人窺探。”

    事關重大,魏十七鄭重其事追問了一句:“可有幾分把握?”

    “深淵之子”道:“雖無十足的把握,昊、伏嶽、北冥三皇以下,當萬無一失。”

    魏十七心中有了底,“深淵之子”並不知他以“血域樊籠”重重包括鎮柱,埋於“一芥洞”參造化樹下,以生機遮掩機,藏得如此隱秘,當可瞞過三皇六王之眼。他打了個手勢,道:“事不宜遲,遲則生變。”

    “深淵之子”暗暗歎息,洗煉此物須耗去九頭蛇大半血氣,所剩有限,不足以將己身推至樊隗之流的境地,但火燒眉毛,且顧眼下,深淵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血氣,先渡過眼前難關再,日後想法子斬殺一二魔獸,有好處可分潤,料想那韓十八亦不吝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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