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笑了起來,道:“曹宮主欲求這‘鴛鴦陣’法,問座下允道人便知。”

    曹木棉坦言道:“單憑‘鴛鴦陣’還不夠,吾欲與五明宮結盟,盡遣王京諸殿可戰之人,聽道友調遣,再有征戰,合二宮之力擊之,無分彼此。”

    “曹宮主麾下人手,聽憑魏某調遣?”

    曹木棉斬釘截鐵道:“軍令如山,聽憑調遣,生殺予奪,吾絕不插手。”

    魏十七沉吟不語,曹木棉亦是果決之人,名為結盟,實則自甘將王京宮貶為附庸,唯五明宮馬首是瞻,若他暗藏機心,大可趁此機會,拉攏打壓,將王京諸殿徐徐吞並,不過他所謀甚大,不屑為此短視之舉。

    他目視曹木棉,徐徐道:“魏某雖為五明宮主,謀劃操練,令行禁止,卻另有之人。”

    曹木棉心中一定,知他並不回絕之意,當下道:“雲漿殿主才略過人,為道友謀主,可謂相得益彰。”這是一句大實話,雲漿殿主梅真人乃五明宮主之謀主,眾所周知,初時眾人多不以為然,或謂此女憑美色上位,實不足以獨當一麵,及至六欲來襲,魏十七衝殺在前,連斬強敵,梅真人指揮若定,力保雲漿、廣恒二殿不失,將帥之才無出其右,連帝子事後都讚賞有加。

    當庭鼎盛之時,三十六宮七十二境十萬兵將,自然無須這凡間戰陣的手段,但世易時移,如今帝子手下兵力匱乏,無人可用,梅真人之所長,恰好補庭之所短,曹木棉正是窺得這一點先機,才甘附驥尾,將王京宮殘兵剩卒盡托於魏十七。

    魏十七深知梅真人的才能,莫區區王京一宮,便是將庭七宮盡數交與她手,也遊刃有餘。他低頭忖度片刻,道:“曹宮主盛情難卻,吾便應允此事,五明王京二宮結盟,諸殿真仙,一視同仁,戮力同心,無分彼此。五明宮法度森嚴,如有桀驁不馴之輩,得罪之處,勿謂言之不預。”

    “不知進退,自尋死路,斬之示眾無妨。”

    魏十七舉起酒盅相敬,二人痛飲一杯美酒,定下盟約。冰涼的酒液傾入口中,從喉頭淌下,曹木棉心中明白,從這一刻起,他便矮了一頭,以五明宮主為首,亦步亦趨,榮辱與共,王京宮落得如此下場,大勢所趨,亦是他無能所至,他當不得“雄才大略”這四字,既如此,就要有自知之明,早作打算,五明宮崛起之勢,勢不可擋,難不成他還甘居於崔華陽之下?

    這一杯美酒,嚐著有幾分苦澀。

    聽到這裏,沈幡子暗暗鬆了口氣,原來曹木棉盛情相邀,卻是為得結盟一事。她冷眼旁觀,五明宮主對此並不意外,似早在預料之中,不過細細想來,若王京宮當真隻剩下一個空殼子,除了五明宮,還能有誰伸手相助?畢竟有廣恒殿那一份香火情在,於情於理,都更為親近。

    不知怎地,她暗暗替廣恒殿主感到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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