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高僧,傳下魔功,乍一聽匪夷所思,細細想來,卻也不無道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對魔功一無所知,如何度魔成佛?真如大師傳下的這篇魔功,甚為淺顯,似是入門奠基的功法,淺顯,卻不淺薄,對周吉來恰到好處,他並未成就魔體,亦無名師指點,摸著石頭過河,最忌好高騖遠。

    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更為高深莫測的魔功,他化自在不傳之秘,連真如都未曾見過。

    周吉賦異稟,過耳不忘,翻來覆去念了數遍,將魔功記於心中。真如雙眉一挑,微露訝異之色,甚為滿意,頷首道:“此篇魔功,以‘無名’名之,徒兒當悉心參悟,如有不解之處,默默誦讀萬遍,其義自明。”

    他的聲音由清晰轉含糊,虛無縹緲,如在九之外,周吉知他行將離去,不及多問,急忙雙手扶膝,躬身垂首道:“恭送師父法駕!”待到抬起頭來,海之間,已無有真如的身影,海潮滾滾,推著木筏向西而去。

    無名魔功麽?是當真無名,還是不得真名?誦讀萬遍,其義自明,這哪裏是魔功,分明是佛門念佛求來世的伎倆!

    周吉尋思了一回,拿定主意,真如背後既現出如來佛祖的虛影,來頭定然不,魏十七擺明了車馬,站在後帝子一邊,與西靈山大雷音寺為敵,真如奉如來法旨,扶持一枚棋子,不會是為了惡心一下魏十七,給他添些堵,修煉這“無名魔功”,隻怕大有好處。

    周吉當即揮出一道魔氣,平心靜氣等待片刻,從淵海中釣起一條白環海蛇,當即煉化了血肉,著手修煉魔功。

    不述義理,直指所用,無名魔功一上手,便是將周身魔氣聚於一處,吞吐聚散,盤旋行止,行如水銀瀉地,片塵不沾,止如嶽峙淵渟,古井不波。要做到這一步,卻並非易事,究其根本,這一具真仙軀殼,乃是周吉強奪而來,魔氣聚於一處,身軀便淪為行屍走肉,盤旋行止之時,拖泥帶水,倍感遲滯,解決不了這個難題,就不得其門而入。

    不眠不息,苦苦修煉數月,用功不可謂不勤,卻毫無寸進。都魔功乃旁門左道,最易上手,修為突飛猛進,惜乎根基不穩,後患無窮,為何輪到他時,第一步都如此艱難?周吉百思不得其解,隻能咬牙堅持,自行寬慰,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流無以致江海……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舍金石可鏤……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隻要功夫深……他沒由來打了個寒顫,鐵杵可以磨成針,若是塊木頭,最多隻能磨成牙簽!

    一定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

    他停下手,雙手抱膝坐於木筏之上,眉心糾結成一團,琢磨了好一陣,忽然記起真如臨去之時提醒他的八個字,若有所悟。信奉淨土宗的愚夫愚婦,反複念誦“南無阿彌陀佛”,以求往生淨土,他一向嗤之以鼻,認為是愚弄人的把戲,但真如特地點出此舉,隻怕其中另有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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