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大為警惕,卻故作不察,收回啟寶珠,又取過那條幸免於難的獸皮,抖了抖,低頭打量著,懶洋洋往回走。

    四臂山嶽主黯淡的雙眸星雲轉動,丹田之下亮起一點金光,微微伏低身軀,正待從背後偷襲,一股寒意從腳底騰起,刹那間攫取了心髒,讓他喘不過氣來。史巴頭下意識垂下眼簾,隻瞥見一道血光直奔丹田而來,洞穿法相,將安身立命的柱石符擊得粉碎。

    柱石符性命攸關,符在人在,符亡人亡,這一回,連金剛不壞不死之身都救不了他,史巴頭胸中憤懣無從言,怒吼一聲,法相寸寸潰沒,身死道消,魂飛魄散,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僥幸!差點被他瞞混過去!啟寶珠前後兩擊,一身真元所剩無幾,將這凶人打得無有還手之力,若無此珠,他還有何手段?六龍回馭斬?九十地陰煞針?提耶秘符?隻怕奈何不了對手,徒勞無功吧!

    大勝而歸,魏十七卻感到有些不出的沮喪。

    他匆匆回轉銀甲殿,向嶽白首拱手道:“幸不辱命。”

    嶽白首眼光何等老到,見他氣息晦澀,腳步虛浮,顯然催動啟寶珠也不無代價,他心中大悅,勉勵道:“旗開得勝,爭了個頭彩,很好!你且在旁歇息,該是你的,少不了你!”

    魏十七頷首退下,心念微動,暗暗汲取星力,回複真元。異域雖未隔絕“命星”的感應,星力卻如涓滴細流,斷斷續續,不知猴年馬月才能補足元氣,他估摸著此番賭鬥沒自己什麽事了,再要出手,隻怕連啟寶珠都不聽使喚。

    金冠子折了一個馬前卒,心中有些狐疑,眯起眼睛打量著銀甲殿,心中犯起了嘀咕,嶽白首麾下,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狠人?那顆珠子似是真寶一流,殺伐淩厲,無堅不摧,史巴頭太過托大,受不了激,跟他比什麽拳頭,反被暗算了一把,可惡!不過願賭服輸,吃虧也不是第一遭了,他也不敢壞了規矩,起手在青銅大鼎上一拍,飛出一隻“玉升壺”,四四方方,壺嘴粗短,模樣十分笨拙。

    金冠子一拂衣袖,玉升壺晃晃悠悠飛過虛空,落在嶽白首掌中。嶽白首掂了掂分量,一升“星藥”,正正好好,不差分毫。他瞥了魏十七一眼,手腕輕振,將玉升壺搖了搖,翻掌連倒三下,壺嘴滴出三團黏稠的白漿,恰好是三合三,星光遊蕩,異香若有若無,一忽兒化作雀鳥,一忽兒化作獸,在方寸之地翻飛遊走,端的是仙家寶物,靈性不失。

    嶽白首鼓起一吹,三團白漿飄向魏十七,眾人目光緊緊追隨,不無豔羨。

    真仙之上更無境,修為取決於“星藥”多寡,庭四位宮主,二十八位殿主,之所以淩駕於眾人之上,是由於他們掌控了“星藥”。魏十七初來乍到,第一戰便得了三合星藥,今後的前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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