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口一張一翕,吞吐著淡薄的輕煙,噴出半尺,又倏地收了回去,隔得稍遠便看不真切。魏十七淫浸攝魂訣多年,早察覺那是潰散的魂魄,斷續如縷,絲絲不絕,他彎腰輕輕一吸,胸腹鼓起,一道冰涼的細流從鼻腔淌入胃袋,綿綿不絕,持續了三十餘息,才嘎然中斷。

    他臉漲得通紅,如飲醇酒,搖搖晃晃站立不穩,將嗜血銅釺丟在一邊,雙腿酥軟無力,跌坐在肉山上,狀若失神。

    在旁人看來,韓木提著嗜血銅釺攀上肉山,莫名其妙湊到創口上方吸了口氣,就此癱坐在一旁,不言不語,不動不息,若不是身軀時不時搖晃一下,差點要認為他中毒身亡了。

    陸繼看了陸崖一眼,麵露不悅,沉聲道:“他在幹什麽?”

    陸崖心中也沒底,但當著一幹族人的麵,隻能打腫臉充胖子,硬著頭皮道:“一個時辰未滿,大長老但看不妨。”

    陸繼哼了一聲,不再言語,陸觴暗自覺得好笑,不知四弟從哪裏找來這麽個窩囊貨,就算要表明心誌,退出爭奪,也犯不著把自己的臉打得劈啪響,打成這副慘狀吧!

    陸崖尋思著韓木的一舉一動,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雪狼族跟海河馬是老對手了,彼此知根知底,從沒聽海河馬體內孕有劇毒,韓木那深深一口,到底吸了什麽東西進去?

    輕煙淌入魏十七腹中,凝成一頭咆哮的盲熊,蹣跚而行,似乎不知身處何地。胃袋蠕動不休,黑暗濃稠得化不開,一雙雙大手無聲無息撲向獵物,盲熊似乎察覺到威脅,舉起前爪重重一拍,震波滾滾,將大手盡數擊破,無一幸免。

    魏十七精神為之一振,那盲熊絕非尋常,至少是妖衛之屬,實力遠在人麵鳩棲厲之上!他全力以赴催動食靈術,幻化而生的大手無窮無盡,一點一滴消磨著盲熊的精力,不急不躁,不緊不慢,不留給對手絲毫喘息的時機。

    盲熊的魂魄被困千年,已是強弩之末,意識消磨,全憑本能作困獸鬥,支撐了不過一炷香工夫便告失守,被黑暗中大手撕成碎片,瀾真人搶上前將魂魄碎片一一吞噬,不知饜足。

    魏十七臉色恢複了正常,慢慢站起身,凝神細察,創口之中再無魂魄溢出,他沉吟片刻,麵露堅忍之色,他在荒北城外收割海妖的魂魄,數量雖多,卻無有一道及得上盲熊,不管海河馬是如何將魂魄禁錮在體內的,對他來,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不再猶豫,當即從袖囊中抽出屠龍真陰刀,一刀插入創口,直至沒柄,雙手緊握刀柄,奮力一割。

    這一刀兔起鶻落,疾如流光,翟廣“咦”了一聲,為之動容,陸繼與陸冕對視一眼,雙雙駭異,傅翮猛地踏上半步,袖中傳出一連串“嗆啷啷”的輕響,似乎藏有鎖鏈相互撞擊。

    隔著遙遠的距離,他們不約而同察覺到那把刀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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