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過午,魏十七到鼎爐坑為馮煌當了幾個時辰的苦力,待到黃昏時分,霞光滿,他在密林中找到一處泉眼,洗了把臉,痛飲一番甘甜的泉水,精神為之一振。

    靜靜坐在山林間,看雲起雲滅,什麽都不想,就這樣放空自己,任憑暮色一diandian變濃,將地遮得嚴嚴實實,一絲不漏。

    沐浴在月光和星光下,他吐出妖丹,汲取月華之精。

    又是一夜過去,魏十七神采奕奕,披著清晨的薄霧,往無涯觀去尋清明。

    一路踏著吱呀作響的棧道來到雲閣前,魏十七仰起頭,叫了一聲“清明”,片刻後,最高處的“半亭”之上探出一個ia腦袋,嚷嚷道:“忙著呢,等我一會!”

    等就等吧,魏十七靠在欄杆上,望著茫茫雲海,焦躁盡去,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

    雲閣傳來了噔噔噔的腳步聲,清明邁著ia短腿ia跑著衝下來,懷裏揣得鼓鼓囊囊,魏十七不禁笑道:“又翻出什麽好東西了?”

    清明也不避諱他,掏出一隻玉盒,在他眼前晃了晃,道:“成形的野山參,嘎崩脆,好東西!掌門藏得嚴實,好不容易才找到!”

    魏十七隻能報以苦笑,“你就不怕掌門生氣?”

    清明笑嘻嘻道:“生氣?生什麽氣?隻要找到,就是我的,真正要緊的東西,都不在這裏。”

    成形的野山參都不算要緊的東西,在清明眼中,那隻是吃著玩的閑食,魏十七不禁為之乍舌。他忽然想起某個姓錢的老頑童,在女兒被窩裏埋“地雷”,玩具,鏡子,刷子,硯台,毛筆,一層深入一層,逗女兒找尋——掌門和清明,大概在玩類似的遊戲吧。

    他有些唏噓。

    “説吧,有什麽事?”清明拍拍胸口,“不會是找我耍子去吧?”

    “你走得開?”

    清明搔搔腦袋,ia臉耷拉下來,嘀咕道:“掌門不準我下山……”

    魏十七笑笑,從袖中摸出懶洋洋的六翅水蛇,道:“這是上次歲末賭局贏來的彩頭,蛇蛻裏有一條‘玉角’,還活著,就是精神不大好,喂它血食也不吃,似乎是病了。”

    清明道:“不是病了,是你飼喂不得法,‘玉角’性噬毒物,你等著……”他記起了什麽,丟下魏十七,噔噔噔奔上雲閣,翻箱倒櫃,取了一物,又噔噔噔奔下來,手裏攥著一隻鼻煙壺大ia的瓷瓶,通體素白,在靠近瓶口處繪了一枝桃花。

    “這是……”

    “聽説過桃花瘴嗎?”

    “桃花瘴?莫不是桃花落在地上,積得厚了,腐爛蒸騰化作劇毒的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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