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長老名泓,乃是毒劍宗宗主石鐵鍾的師弟,滿頭銀發,臉頰有一道十字形的傷疤,腆著大肚子,如同十月懷胎的婦人,低頭看不到腳趾尖。他眯起一雙狹長的蛇眼,盯著懶洋洋的“金角”不放,又驚又喜,問道:“彭弋,是怎麽回事?”

    “呃,回稟曲長老,原本是一條‘銀角’,吞食了碧鯪魚和兩條金頭蜈蚣,就變成‘金角’了。”彭弋不敢隱瞞,老老實實交代了緣由。

    杜默聞言心中一驚,隨即注意到雪地上斷為數截的碧鯪劍,大為可惜。

    “碧鯪魚?原來如此!”曲長老微一忖度,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六翅水蛇雖不能與美人蟒、九頭虺、龍象、雷鳥等蠻荒異種相比,在妖獸中也頗有名氣,一旦進階為“金角”後,悉心栽培,有可能擁有一絲真龍的威能。但當真把六翅水蛇當靈獸豢養的並不多,一來六翅水蛇稟性剛烈,不易馴服,二來六翅水蛇晉階耗日持久,三百年至“銀角”,千年至“金角”,花費的心血和代價更是大到難以想像,得不償失。

    毒劍宗曾有一位前輩高人,機緣巧合,收服了一條七百歲出頭的“銀角”,又通曉催熟靈蛇的秘術,促其晉升為“金角”,這催熟的關鍵,就在於碧鯪五毒和金頭蜈蚣。

    而眼前這條稚嫩的“金角”,吞食了一整條碧鯪魚,可謂前途無量!曲泓頓時心頭火熱,原本打算抽取“銀角”的骨骼,煉一柄驚世駭俗的飛劍,如今看來是暴殄物,如能將其馴服為靈獸,那是何等強大的助力!

    “杜默、賀毓留下,其他人退遠一些!”曲泓估摸著“金角”的實力,覺得一幹三代弟子靠得太近難免有失,有杜、賀二人在一旁牽製,他有信心將那條“金角”收服。

    “金角”陷入金頭蜈蚣的重圍中,卻毫不在意,盤起身軀昏昏欲睡,似乎吃得太多,需要時間消化腹中之食。

    彭弋拉拉杜默的衣袖,遞了個眼色,低聲道:“師父,有外人在。”

    杜默皺起眉頭,回頭看了魏十七和餘瑤一眼,搖搖頭,道:“不必管他們。”

    彭弋無奈,隻得訕訕地退到一旁,偏生有人不識趣,湊上前笑道:“彭師兄,怎地這麽不心,連碧鯪劍都毀了!”彭弋臉上火辣辣的,瞪著眼珠惡狠狠望去,卻見話之人是賀毓賀師叔的徒弟金山嶽,他油嘴滑舌,向來與自己不睦。

    “關你什麽事!”他嘀咕了一句,別過頭不去理睬他。

    “嘖嘖,話不能這麽,你我同在毒劍宗門下,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怎可如此見外!彭師兄,是哪個沒眼色的家夥幹的?看,做師弟的給你出氣!”金山嶽冷嘲熱諷,嘰嘰呱呱,彭弋生怕驚動了師長,鐵青著一張臉不吭聲,金佩玉及時將金山嶽拉到一邊,瞪了他一眼,把手指豎在唇上,示意他噤聲

    金山嶽對這個堂姐頗為敬畏,不再用言語擠兌彭弋,低聲問道:“佩玉姐,發生了什麽事?”

    金佩玉朝魏十七努努嘴,低聲道:“能有什麽事,一腳踢到鐵板上,腳趾都踢折了!”

    金山嶽差點笑出聲來,他連忙用手捂住嘴,偷著樂了好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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