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者,實之賓也,虛名複何益?求仁得仁,魏天帝若要介入道爭,須得先一步祭煉這‘陷空黑日’!”瞿魚龍的聲音回蕩在耳畔,虛無縹緲,似近實遠,魏天帝置若罔聞。他隱約猜到瞿魚龍的用心,但並不在乎,如能真正成為“陷空境”之主,又何必孜孜以求於虛名?凝神打量許久,他決然放棄最初的想法,心念落處,左手不覺一沉,異變忽生,黑日一漲一縮,瞬息將其吞沒。

    瞿魚龍從黑日後緩步而出,秀眉緊蹙,心中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兩害相爭取其輕,她寧可將魏天帝引至“陷空黑日”前,給他一個真正執拿“陷空境”的機會,亦不肯鬆口讓魚玄機認其為主。追本溯源,無妄子與渾天老祖爭奪“陷空境”歸屬,雙方互不相讓,僵持不下,她才得以借“陷空黑日”遮掩氣機,暗中藏匿至今。混沌之下道不可違,連無妄子都不可妄為,一旦魏天帝贏下最後一題,玄妙論道分出勝負,名分既定,“陷空境”有了新主,她這舊主淪為外人,再不能掩藏行跡,勢必浮出水麵,直麵革真人、渾天老祖、無妄子三位天主的威脅。㊣ωWW.メ伍2⓪メS.С○м҈

    雙方互有顧忌,來回幾個回合,達成某種默契,各退一步,雖不能盡如人意,瞿魚龍得以維持現狀,贏得足夠的時間思忖對策,而魏天帝意欲插手道爭,名分上的“陷空境”之主遠遠不夠,須得祭煉“陷空黑日”,真正執拿“陷空境”,才能與幾位天主相提並論,他心高氣傲,有此機會自不願錯失。

    退縮並非瞿魚龍的本意,如不妥協,撕破臉又會怎樣?二人做上一場,打得天翻地覆,勝負殊難預料,魏天帝身懷“元年隕星”,困止不住,瞿魚龍以己度人,對方即便敗退,亦不肯善罷甘休,定會說動三位天主暫且擱置爭端,聯袂壓進“陷空境”,屆時形勢隻會更加惡劣。

    “混沌道爭”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她在等待轉機,也必須等待轉機,在此之前,一切隱忍都是必要的。

    在瞿魚龍看來,對方投入“陷空黑日”,是貪心不足,自不量力,然而魏天帝另有所恃,並非毫無把握。“玄元天”繼“虛元天”之後陷入苦戰,“清靈雲海”岌岌可危,渾天老祖急於將魏天帝推入道爭,二人聯手維持最初的均勢,如不能及早執拿“陷空境”,他又憑什麽助其一臂之力?

    答案就藏在第二枚“元年隕星”中。

    一旦落入“陷空黑日”,不辨上下四方,不辨往古來今,唯見虛空滾滾向內塌陷,亂流跌宕,永無止盡,魏天帝為虛空所裹挾,顛來倒去,身不由己向前卷去。他勉強抬起左手,卻見手背上兩枚“元年隕星”微微顫動,竭力穩住身形,卻似乎相互牽製,力有不逮。

    他低頭沉吟片刻,腦中忽然閃過一念,奮力將通海殿那枚“元年隕星”剜出手背,編織法則之線,重重封禁,收入懷中,手背之上隻剩渾天老祖臨去留下的一枚。獨占其主,無有掣肘之弊,那“元年隕星”頓如虎兕出柙,忽快忽慢,來回轉動,分量愈來愈重,魏天帝挺直腰背,穩穩立於亂流之中,如中流砥柱,不再隨虛空卷入黑日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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