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有失,一旦有失,肩膀上那顆吃飯的家夥大概會不大穩當……不對,哪有僥幸可言,肯定不穩當,大人的心性殺伐決斷,可不是好話的主!南明主接下了這活計,一路往回走,低頭琢磨了良久,老神在在,對管大椿視若不見,直到他故意咳嗽數聲,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朝他不尷不尬笑笑,隨意解釋了幾句。當保鏢,還是當保姆?管大椿腦筋一時轉不過彎來,偶然抬頭望見巨龍般橫亙東西的鳥不渡山,頓時明白過來。

    翌日大軍開撥,徑直向東北挺進,黃昏時分,在一處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的山崗安營駐紮,輜重營砍伐林木,搭起棲身的棚屋,巡哨四出打探消息,南明主與管大椿挑了一幹精細的兒郎,守在中軍看護屠真,魔女離暗展開魔殿堪輿圖,以魔焰祭煉,監視方圓百裏風吹草動。樊鴟四下裏兜了一圈,一一安頓妥當,待月出東山之上,徘徊於鬥牛之間,親自送大人與姬勝男馳下高/崗,目送二人去往鳥不渡山。

    如一切順利,大人將帶回一份南方本命血氣,煉化這一份本命血氣,樊鴟便能改換命,永駐於世。在大人回來之前,他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守在高/崗,守得屠真安然無恙,守得雲開見月明。

    魏十七跨九瘴獸王,破空遁去,姬勝男坐於他身後,一顆心雲裏霧裏,淒淒涼涼,本命石破碎,昭示簡大聾死於非命,她是失去依靠的菟絲子,雖有意改換門庭,但大人顯然並不看重她。他身邊已有了屠真,手下已有了離暗,容不下第三人了。姬勝男心中還抱有萬分之一的期望,或許簡大聾在蛇盤穀中煉化本命血氣,出了什麽岔子,並未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九瘴獸王足踏瘴氣,風馳電掣撲向鳥不渡山,忽然越過一道無形的界限,血氣為地脈牽扯,身軀忽然一重,暈頭轉向,如秤砣般載落地麵,一頭砸出個深坑,咬了滿口土石,狼狽不堪。姬勝男亦感到極度不適,心跳如擂鼓,她久聞鳥不渡山之名,亦聽過地脈異常,卻還是第一次親身經曆,腿腳有些發軟,忙深吸幾口氣,將失控的血氣安撫下去。

    鳥不渡山綿延萬裏,地脈隆起,鐵板一塊,直入深淵之底,血氣愈是渾厚濃鬱,所受影響愈大,稍不留意,血氣沸騰如潮,難免大病一場。魏十七拍拍九瘴獸王的腦袋,命它自去一旁等候,獸王如聆聖音,頭點得像撥浪鼓,踉踉蹌蹌退出百餘丈,周身忽然一輕,體內血氣平穩,頓時如釋重負。

    姬勝男道行平常,反正以她的戰力也派不上什麽用場,魏十七在她肩頭輕輕一拍,一道星力沒入腹中,將丹田內血氣密密包裹,隔絕地脈牽扯。姬勝男臉頰泛起淡淡紅暈,精神為之一振,舉目望去,鳥不渡山如沉默的巨人,峰巒起伏,撐拄地間,猿猱難攀,飛鳥不渡,一輪孤月懸山巔,相去不過數尺,她兩眼一抹黑,不知蛇盤穀卻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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