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唯一值得倚重的,當屬“血域樊籠”。

    隻是一種異想開的猜測,沒有確鑿的根據,魏十七隱約覺得,法則之線的出現,令血域樊籠多了若幹變化,隻是這些年四處奔波,始終沒能靜下心來細細參悟。大戰在即,多一宗手段就多一分把握,臨陣磨槍,若能磨對地方,不定能四兩撥千斤,收到奇效。

    仿佛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魏十七心中騰起時不我待的感觸,命運之輪轉動到最關鍵的時刻,耳畔仿佛聽到了吱吱嘎嘎的聲響,那一定是錯覺,他啞然失笑。心中拿定了主意,魏十七隨即將心神沉入“一芥洞”,盤膝坐定於參造化樹下,聽著千枝萬葉婆娑聲響,著手推衍血域樊籠的種種變化。一念即動,十惡命星的星光穿過時空,不絕如縷,垂落在他頭頂。

    然而他並不能潛心閉關,專心致誌修煉,或長或短,每隔一段光景,祇樹給孤獨園內的藏兵鎮柱便生出異動,動靜雖不甚大,卻牽動整個“一芥洞”,如一塊石頭投入池塘,激起層層漣漪,將他從入定中喚醒,心血來潮,久久不能平靜。他不知道異動從何而來,也無法置之不理,心中不無煩惱,推衍血域樊籠了無進展,處處碰壁。

    身處孤島,涯海角,不知時光流馳。這一日,藏兵鎮柱再度掙脫古佛十指,打斷了焚之火祭煉,浮空搖擺足足數十息,才重新落下。魏十七心煩意亂,將心神遁出“一芥洞”,背負雙手,獨自在海邊信步。

    不知何故,他記起了劍域。

    域者,地也,因劍成域,畫地為牢,法則由他判定,生殺予奪,隻在動念間。都峰成就劍域,大瀛洲鑄就妖域,飛升庭,修煉命星秘術,悟得血域樊籠,入深淵,樊籠再生變化,凝出法則之線。一以貫之,將對手挪出現世,困入“域”中,以法則壓製,克敵製勝。

    若對手神通廣大,與現世牢不可分,挪不動,困不住,又待如何?

    魏十七停下腳步,心中若有所悟,目光落處,浮沫翻滾的礁石上,趴著一隻色彩斑斕的海星,腕足纏住貝殼,扯開一條縫隙,將胃袋吐入其中,包裹住柔軟多/汁的軟/肉,在體外消化。鳥獸蛇蟲進食,都將食物吞入胃中,海星卻反其道而行之,將胃吐出包裹食物……

    反其道而行之……反其道而行之……

    山不來就我,我就山,挪不進樊籠,就將樊籠投入現實。魏十七合上雙眼,負手而立,心中豁然開朗,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變化,何不以法則之線編織因緣,侵蝕現世,悄無聲息張開血域樊籠,一念生,一念滅,一念興,一念亡!

    大道千條,萬法歸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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