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千目蛤蟆貌似粗疏,實則時刻留意魏十七一舉一動,地龍索雖然來無影去無蹤,卻早被它察覺異動,後肢猛一發力,彈起十餘丈高,碩大的身軀驟然消失,如同被虛空一口吞沒。

    九瘴獸王吃了一驚,扭動頭顱四下裏亂看,隻是窺破幻象非它所長,一時間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知千目蛤蟆是趁了一回口舌之利,知難而退,還是懷著狼子野心,潛伏於暗處,試圖趁虛偷襲。

    地龍索纏了空,餘勢不絕,作怪蟒翻身,重重擊落湖麵,一道百丈高的水牆憑空而作,僵立數息,散作漫水幕,魏十七凝神細看,卻不見千目蛤蟆的蹤影,那廝體型雖狼犺,神通倒不可覷。不過藏得住肉身,藏不住磅礴血氣,他心意到處,喚動“一芥洞”內兩枚血舍利,祇樹給孤獨園暮鼓晨鍾,梵音繚繞,掌心亮起一點佛光,抬手輕輕一抹,獸王近在咫尺,隻覺腦中轟然巨響,心神恍惚,周身血氣盡皆失去控製。

    “呱”一聲怒吼,亂石堆中現出千目蛤蟆的身形,鼓起一雙渾濁的怪眼,目不轉睛盯著魏十七,後背疙瘩豁然開裂,露出千餘隻赤紅的眼珠。

    九瘴獸王四足騰起一團團五色瘴氣,急於避開千目所視,驀地意識到棄主而逃,後果不堪設想,忌憚和恐懼壓過了趨利避害的本能,它硬生生將身軀一挫,伏低做,守在魏十七身旁,賭了一把。

    當此千鈞一發之際,若要賣一把忠心,掙幾分臉麵,莫過於舍身衝上前,但那蛤蟆蓄勢待發,離暴走不過一線,九瘴獸王終究不敢押上性命一博,寧可按兵不動,但求無過。

    千目齊齊顫動,一道道血氣蜂擁而出,扭曲如蛇,縱橫交織,將一人一獸從深淵隔離,隱隱有了一絲法則的味道。無人傳授,能自行領悟法則,開辟域界,這蛤蟆也算運數所鍾,不過這等手段,在魏十七跟前就完全不夠看了,他抬起左掌順勢壓落,血氣忽然錯亂無章,四下裏亂飛,地龍索如一柄長槍,狠狠刺向對方咽喉。

    血氣失控,反噬己身,千目蛤蟆猝不及防,神通為佛光破得幹幹淨淨,這一驚非同可,心慌意亂之際,將巨口一張,彈出一條粗壯的舌頭,與地龍索對撞一記,無有血氣加持,原本堅韌皮實的舌尖竟被長索貫穿,深深紮入數尺。

    千目蛤蟆隻覺體內血氣精氣如開閘的洪水,一泄千裏,盡被地龍索奪去,它亦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狠角色,當機立斷,長舌居中斷落,脫去束縛,後肢發力一蹬,身軀再度騰空躍起,落荒而逃。

    不過這一次,魏十七不打算輕易放過它了,他屈指輕彈,一縷法則之線將其定於空中,地龍索隨之彈起,勢如破竹,洞穿千目蛤蟆的身軀,肆意掠奪血氣。神通相克,束手縛腳,換個對頭,千目蛤蟆也不至於如此狼狽,撞在魏十七手上,流年不利,隻能自蹈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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