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兵放下胳膊,仰頭深呼吸幾下,才看向男孩兒:“公司重組了,你準備怎麽辦?”

    施硯歪著頭,表情波瀾不驚:“實習期還沒滿呢,而且,我還有事情要做。”

    柯兵苦澀的扯扯嘴角:“這一次,怎麽不說我生活精彩了。”

    施硯垂下眸子:“人多了必然鬧騰,就不奇怪了。”

    施硯前腳剛走,後腳又來了崔小鵬。柯兵覺得今天的人們真的很奇怪,放著好好的電梯不用,都來擠消防通道。

    柯兵特意把身子挪了挪,讓出條康莊大道。崔小鵬一言不發的下了樓梯。

    在男人的身影馬上就要消失在樓梯轉角的時候,柯兵終於忍不住大聲問:“為什麽非要吞掉騰古?”

    崔小鵬的身形頓了頓,下一秒,沉默離去。踢踏的腳步聲,卻襯得這個空間更加安靜。

    柯兵這句話,是幫唐堯問的,也是幫自己問的。唐堯問,你們,憑什麽這麽對我。柯兵覺得冤,他知道自己不無辜,可那種不甘的冤枉感卻怎麽都抹不去。折騰得他幾欲發狂。

    崔小鵬當初把別人逼得跳樓,柯兵照例一月一次的去看,他從來沒有自詡為道德模範,他就是護短,就是對自己人好,他不怕承認。可今天,想著唐堯為這個公司付出的心血,他卻忽然很想揍崔小鵬。狠狠的,揍那個王八羔子。

    別問他為什麽,柯兵自己也說不清。他隻是知道拳頭握得太緊了,指甲把掌心劃出了傷。

    唐禹坐在車裏很久了,以一個可以依靠的大哥的姿態,等待弟弟歸來。這個會開得時間太長了,長到超過了唐大哥的想象。唐禹喜歡運籌帷幄的感覺,那種把什麽事情都攥在自己手心裏,開頭結果風險變量計算得分毫不差的滋味。可今天,眼皮卻在不停的跳。他很少不安,除非是特別緊張的人或事。比如唐老爺子,比如女兒,比如弟弟。

    唐堯出來了,如他想象中一般頹喪。唐禹舒口氣,打開車門讓弟弟坐進副駕駛。唐堯卻鑽進了後座。把頭抵在唐禹的駕駛座背上,縱是唐禹有三頭六臂,此刻卻是看不見弟弟的表情。

    “哥。我還真是沒用到家了。”唐堯的聲音悶悶的,在壓抑的車裏聽來更覺苦澀。

    這是唐禹意料之中的結果,他轉過身來,像以往成長歲月裏無數次一樣,溫柔而慈祥的摸著弟弟的頭發,一下,一下,覺得心,也跟著軟了。

    “休養生息,很快就可以東山再起的,哥幫你。”

    “不了,我可能真不是這塊料。”唐堯吸了吸鼻子,柔軟的發絲隨著他的腦袋一抖一抖的摩擦著唐禹的手心,唐禹的手跟著頓了頓。

    不知過了多久,唐堯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給了唐禹一個略帶撒嬌意味的笑:“哥,開車吧,咱們回家。”

    唐禹僵硬的轉過身,發動引擎。想去掛檔,手卻在把手上滑了一下。

    柯兵翹班了。從開完會之後,他就離開了公司,開始在街上漫無目的的晃。過馬路的時候他想到曾經看過的科幻小說,說一個男人被車撞了之後又回到了自己的學生時代,神仁慈的給予了他彌補錯誤的機會。柯兵很後悔平日裏沒有多多的燒香拜佛。

    路過電影院的時候,巨幅海報上是一部熱映的好萊塢動畫片,柯兵鬼使神差的就買了票走了進去。電影是循環場,已經演到了中間。柯兵坐進去好久,才逐漸適應了眼前的黑暗,畫麵在快速多變的閃動著,夢工廠的技術總是那麽絢麗的讓人眼花繚亂。

    由於是上班時間,偌大的電影院裏,腦袋寥寥無幾。柯兵悄悄瞄著四周,看了好幾圈兒才終於確定,隻有他和兩對兒估計是吃飽了撐著實在沒事幹的情侶。此刻的大劇場,顯得格外空曠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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