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太過輕率。怪我太過年輕。

    ——我太過年輕,他人皆是當我胡鬧。

    年輕氣盛,憑著一腔憤怒和熱血橫衝直撞。我總歸會累。總是要疲憊。

    但是你一直在啊。原來你真的會一直在。窗外的夏夜凝沉,一聲驚雷響起時,吳世勳握緊了樸燦烈的手。

    他緩緩蜷起身子,在床上縮成一團。樸燦烈見狀,伸手輕拍著男孩的後背。

    “你小時候什麽都怕……風雨也怕,雷聲也怕。”正說著,窗外便下起了雨。他坐在床沿,看著把頭埋得低低的那人。

    “以前我總會擔心,世勳長大了要怎麽辦呢。”雨聲漸大,帶著傾城之勢。男孩窩在床上並不出聲。

    “這些日子……我曾以為你成長得不再有任何畏懼,開始不需要我的保護了。”向來冷淡的樸燦烈說起這些,語氣裏說不上是欣慰還是哀愁。

    “不是的。”男孩拉著他的手,把頭埋得更低了些,輕聲接話。

    “下雨的時候,哥要在我身邊啊。”

    ——我如今才知道。或者,我一直都知道。我這麽這麽地需要有人站在我身邊。

    吳世勳始終沒提起今日到底和吳亦凡之間發生了什麽。樸燦烈一直任他握著自己的手,等他睡下後才從張藝興家裏出來。他冒著雨去取車時,雨勢見小了些。而坐進了車裏,他又有一瞬的茫然。

    不知道邊伯賢回家了沒。

    在車裏木然地坐了一會兒,看著刮水器在眼前來來回回,世界清晰了,而後模糊成一團。

    他發動車,往Capitole酒吧駛去。

    自從把邊伯賢推出去之後,心裏的煩悶直至現在才被他抓清了形狀。

    希望別出什麽事。

    樸燦烈看著眼前的雨刷更是心煩,車速也不知不覺快了起來。

    車停到地兒,他便下車疾步走進酒吧。到了原先的二十四號包廂,卻發現早已人去屋空。找服務生問了問,才知道這包廂裏的人早都離開了。

    樸燦烈有些急躁起來。他走出酒吧,立刻給邊伯賢打了電話過去。不接,他仍是打。反反複複,直到向車子走去的樸燦烈,聽到路邊傳來一陣細微的音樂鈴聲。

    晚上十二點多的街道寂寂寥寥。出了喧鬧的酒吧,外麵的世界就跟入夢了似的清冷。

    樸燦烈遲疑著,走向音樂的來源——不遠處路邊的一個人影。

    看到邊伯賢的那一刻,樸燦烈稍稍鬆了口氣。他甚至忘記掛掉電話,快步走了過去。

    鈴聲還在繼續,低頭坐在地上的那人卻仍舊一動不動。

    雨已經停了。但等樸燦烈走進了才發現,他渾身都濕透了。大概是因為頭發和衣服全都濕嗒嗒地貼在身上,整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顯得特別單薄。

    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樸燦烈覺著心髒像被拳擊手擊打過的沙袋——有些鈍痛,然後沒著沒落地來回晃蕩。

    他走過去,在那人身邊站定,看了一眼一旁地上依舊亮著屏幕的手機。

    “怎麽不接電話。”半晌,他問道。

    邊伯賢的身體輕微地晃了下,頭也沒抬。

    “……就來問我這個麽。”

    “嗯?”

    ——不問我“有沒有事”,或是“發生了什麽”,而是……

    “就直接就來怪我沒接你電話嗎。”邊伯賢終於抬頭,臉上沒什麽表情,語氣都是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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