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張春橋手中的這張大字報的“第一作者”,正是“全國第一張馬列主義大字報”的“第一作者”。或者可以說,這是“全國第二張馬列主義大字報”!

    能不能把上海的華東師大,變成第二個“北京大學”?能不能把常溪萍,變成第二個“陸平”?

    轟倒上海市委,看來要從常溪萍身上打開缺口!

    頓時,張春橋仿佛覺得,那卷輕飄飄的黃紙頭在膨脹,變成一顆碩大裂崩的巨型炮彈。

    怎樣把這顆重磅炮彈從北京發射到上海呢?

    如果讓張春橋自己來發射,未免過分暴露。他向來頗為諳熟借J3殺人之法。

    真是難得的巧妙機會:上海市委書記處書記、市長曹荻秋前來出席中共八屆十一中全會,正住在北京飯店。張春橋以中央文革副組長的身份,也出席會議。

    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張春橋出了難題給曹荻秋,叫曹荻秋把大字報帶回上海去:如果曹荻秋同意帶回上海,借曹荻秋之手,炮轟上海市委,當然很妙;如果曹荻秋不同意,那將落個“包庇常溪萍”的罪名。

    一九七一年六月十四日,曹荻秋在一份材料中,寫及此事經過:

    “一九六六年七月二十五日晚間,北大師生開全體大會,中央文革的負責人去參加了這次會議。在會議過程中,聶元梓等人把寫就的一張常溪萍的大字報交給張春橋。次日,張春橋把這張大字報送給我。對這張大字報如何處理,我和張春橋研究不出結果,決定去請示康生。二十六日見到康生,正談這張大字報如何處理時,他臨時被別的人找去了,沒談下去。幾天和他相約都沒有空,我感到這張大字報老擺在我這裏不是辦法。這時我想到北大社教問題是鄧小平處理的,決定去找他……”

    康生避而不見曹荻秋,其中的原因顯而易見——他的妻子正“指導”著聶元梓的工作,而他的妻子又是根據他的意旨在辦事。有著如此微妙的關係,他不會對那張大字報明確表態。他跟張春橋一樣,在這種場合都喜歡打“太極拳”。

    曹荻秋讓秘書糜欣祥給鄧小平的秘書掛電話。

    八月一日上午八點多,糜欣祥掛了電話。很幹脆,將近十一點,鄧小平的秘書就來電話,請曹荻秋馬上去中南海。

    十一點,曹荻秋就來到了鄧小平家。

    鄧小平抽著煙,聽著曹荻秋講述那張大字報。鄧小平對常溪萍在北大社教運動中的情況十分「解,幹脆利落地作了答複。

    誠如曹荻秋所寫下的回憶那樣:

    “我到了鄧小平家,向他提出對北大關於常溪萍的這張大字報如何處理。他的答複是北大問題已經中央書記處做了處理,這個問題不要再挑起,大字報不要送回上海。

    “他叫我不要再去找康生。他會告訴康生。”

    “這樣,那張關於常溪萍的大字報就扣押在我那裏,這就起了保護常溪萍的作用。”

    鄧小平的意見,很快就從康生那兒傳到江青耳朵裏。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