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張春橋的叮囑,“掃雷縱隊”曾秘密監視離“二四四”並不太遠的一幢小樓。

    那幢小樓的女主人,深居簡出,在上海鮮為人知。不管“文革”的浪潮怎樣卷過來、翻過去,那幢小樓依然安安靜靜。

    然而,來自“掃雷縱隊”的消息,不僅驚動了張春橋,而且當張春橋轉告江青時,江青也很當一回事:小樓門口,常常停著一輛小轎車。從車號判斷,那是上海警備區的……—

    小樓的女主人究竟是誰?

    賀子珍——毛澤東的前妻!

    對於江青的心態,張春橋一清二楚。早在一九六四年中秋節,“女客人”來滬。在中秋晚會上,上海文化局安排的節目單上有上海評彈團趙開生、餘紅仙的評彈新曲《蝶戀花》。張春橋看到節目單,立即把《蝶戀花》一筆勾去。市文化局哪知其中原因,張春橋怒斥道:“還問什麽?這還用問?!”因為“女客人”要出席晚會,雖然《蝶戀花》是毛澤東寫的詞,但那是為思念前妻楊開慧而寫的,唱給“女客人”聽,豈不是自討沒趣……

    也正是由於這個緣故,張春橋要“掃雷縱隊”注意那幢特殊的小樓……

    一九六七年十二月十六日,遊雪濤致張春橋的信中,這樣寫道:

    “就拿最近調查(上海)警備區的情況來說吧,夏某某深知廖政國的為人,以及進行這項工作可能會有的風險,他還是大膽謹慎地插進了警備區,為弄清部隊的情況付出了很艱苦的勞動……”

    於是,一份份《掃雷》簡報,送到了張春橋手中:

    《上海警備區材料摘編》;

    《上海警備區大搞資反路線的情況》;

    《上海警備區目前運動的情況點滴》;

    《關於方某某追查邱某某與張、姚兩位關係的情況》—

    最令人震驚的是“掃雷縱隊”以二十多期簡報、五萬多字,向張春橋密告了“上海警備區十四名師以上幹部的政治態度”!簡報中甚至寫著:“許世友支持廖政國在上海奪張春橋的權!”

    將軍受盡了張春橋的排斥、打擊,忽然接到進京參加“學習班”的通知。廖政國自知此去凶多吉少,寫下七律一首明誌:

    征戰何止千百次。

    此次進京最無底。

    人生自古誰無死,

    願留正氣飄天地。

    過度的憂鬱,隨之而來的是癌症伴生。廖政國將軍離開了人世……

    遊雪濤一手伸進上海警備區,一手伸進原中共中央華東局。他的一項浩大的“工程”,便是編製《華東局黑線人物關係圖》。他把原華東局的九十七名幹部列為“黑線人物”,一個個貼上標簽,諸如“走資派”、“叛徒”、“特務”、“假黨員”、“反革命”、“階級異己分子”等等。

    遊雪濤摸到了“重要敵情”:華東局農辦副主任劉瑞龍知道不少關於張春橋的曆史情況!

    “必須封掉劉瑞龍的口!”張春橋咬牙切齒道。

    接到張春橋的密令,“掃雷縱隊”出動了。劉瑞龍的種種“罪行”,被寫入一期期簡報。

    張春橋回避了,把妻子文靜推到台前。文靜召見遊雪濤,旁邊坐著張春橋的秘書何秀文。三個人合演了一出戲:文靜根據簡報的內容口授,何秀文筆錄,最後由遊雪濤署名。

    這樣,一份遊雪濤揭發劉瑞龍的報告,便送到張春橋的辦公桌上。

    張春橋大筆一揮。作了如下批示:

    “劉瑞龍是個大壞蛋。……要認真組織力量批倒、批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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