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橋坐進了上海《解放日報》社四樓的總編輯辦公童,桌上的煙灰缸裏很快就積滿了煙蒂。

    每天上午,張春橋九點鍾左右來到報社,在那裏吃中午飯、晚飯,到了晚上八九點鍾,他拎起公文包下樓。經過三樓時,他總要到三〇九房間夜班編輯室坐一會兒,然後回到香山路九號家中。

    據當年《解放日報》副總編王維對筆者談及張春橋印象,用了八個字:“一本正經,不苟言笑。”

    張春橋在報社裏,從來不參與“吹牛”、聊天。他的嘴巴甚緊,從不談起過去,從不談及自己的經曆。他在《解放日報》工作幾年,與他共事的人,居然不知道他三十年代曾在上海幹過!

    張春橋的麵孔,總是那樣板著,喜怒哀樂不形於色,叫人高深莫測。報社裏,編輯們常常開玩笑,可是誰也不敢跟張春橋說一句笑話。每當見到他,總是恭恭敬敬叫一聲“春橋同誌”,他呢,微微一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那時候,編輯部在三樓、四樓,而一樓、二樓是印刷廠。編輯們白天編稿,印刷廠夜裏印報,倒是錯開時間,相安無事。後來,《人民日報》在上海發行航空版,由《解放日報》印刷廠代印。這下子,白天轟隆隆印報,吵得編輯們心煩意亂。

    好心的報社經理,去找上海市副市長宋日昌,反映編輯們的意見,希望市政府幫助解決一下問題。宋日昌很爽快,說道:“我看,可以讓東湖招待所騰出一幢樓,給《解放日報》社辦公,那裏安靜。你回去,請張春橋出麵,向市政府反映情況,代表報社要求……”

    編輯部會議。經理喜孜孜地把好消息告訴大家。當經理轉達了宋日昌的意見之後,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張春橋。

    沉默片刻,張春橋的牙縫裏,才擠出這麽一句話:“我不去!”

    大家深感驚訝。張春橋慢慢地抽著煙,用極為嚴肅的口氣說道:“吵一點,有什麽關係。當國民黨的飛機在天上飛的時候,毛主席照樣在延安窯洞裏看書呢。我看,你們不要太嬌氣……”

    張春橋這麽一說,誰也不再吱聲。自然,東湖招待所的房子,也就告吹了。

    張春橋十分“艱苦樸素”。他住在香山路九號《解放日報》宿舍,一幢小洋樓二樓,六十多平方米。他家的家具很簡樸。書櫥裏,放著一整排馬列著作,給人的印象仿佛他是一位地道的馬列主義者。來了客人,他總是以粽子糖招待,以為那包著花花綠綠紙頭的高級糖果不夠“樸素”。冬天,他穿的棉襖已打了好幾處補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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