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去看看他,楊戩再吸一口氣,翻身撐地欲起,終究是身子發軟,剛要站起,一下又栽回了地上。三聖母心痛不已,又做不了什麽,絞著雙手無所適從,隻能看著哥哥,一步一滑,全靠雙手慢慢蹭向哮天犬,白衣惹上了塵埃。十多步的距離,他竟用了小半盞茶的工夫。

    哮天犬功力遠不如楊戩,若不是楊戩用法力護住他要害,現時已送了性命,饒是如此,也一直昏迷難醒。楊戩掙紮著來到他身邊,知道如果不是傷得太重,哮天犬絕不會不答應自己一聲,心中極是擔憂。將哮天犬勉力托在臂上,輕搖著呼喚:“哮天犬,醒醒,你應我一聲!”哮天犬口角掛血,雙目閉合,胸口似乎都沒了起伏。

    楊戩一陣心痛,這條趕也趕不走的笨狗,到底是自己害了他,與你無關的,與你一點關係也沒有的,你為什麽這麽傻……懷中毫無動靜的人,是熟悉到忽視的部屬,那份固執到可笑的忠誠\,是別人眼中的愚昧,卻是自己孤獨跋涉中唯一的慰藉,盡管這份忠誠\,連自己也漠視了很久,很久。

    “哮天犬,你不能死的,哮天犬……哮天犬……”明知道無用,卻忍不住不去叫他,期盼他能睜開眼,期盼他伏在自己身邊再不離開,悲從中來,三妹、沉香,還有母親,所有的親人都恨我入骨,又有誰能為我不惜一死,康老大離開了,其他兄弟雖然未走,也都有了微詞。是的,是我的安排,是我故意如此,可是內心深處,又何嘗不希望,他們有稍稍的懷疑,有小小的信任,哪怕隻是,一閃而過。隻有你嗎?就算不明白我要做什麽,卻絕對的信賴著我,以我的悲喜為悲喜,可是……

    “你為了我,這麽做值得嗎?”

    種種往事襲上心頭,多方周旋的難處,眾人不屑的視線,親人憎恨的目光,愛人鄙薄的神情,盡管柔軟的內心早已裹上堅硬的外殼,卻依舊是傷痕累累。如今失去法力,還要躲避王母滅口的追殺,舉步維艱,以後的路又要怎麽走?

    我不後悔,因為我有我的目標,那裏有我的至親至愛,一切的一切,我早已作好承受的準備。而你,哮天犬,你值得嗎?為了我,一個遭人厭惡的司法天神,一個並不如何重視你的主人,值得嗎?

    楊戩身子顫抖,眼眶已經潤濕,痛楚地閉上了眼,忍住自己的淚水,別過頭去。而這時,懷中的哮天犬卻動了。

    一聲微弱的呼喚:“主人……”

    楊戩驚喜地轉回頭,不覺綻放出笑容:“你還活著,太好了,好……”

    哮天犬咧咧嘴,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第一眼竟是注意到楊戩微微濕潤的眼角:“主人哭了。”

    楊戩沒想到他會冒出這句話來,一時有些不知說什麽好。他從不願在人前失態的,這一次是沒控製住心情,便移開了話題,轉而道:“是我連累了你,你不該受這一拳的。”

    哮天犬搖搖頭,輕咳一聲,固執地說:“我看到你為我流淚了,哮天犬已經心滿意足。”

    楊戩垂下眼睛,就隻要這樣麽?雖然,我隻是少少的失態,你這樣就滿足了麽?心中正百味交陳時,懷中的身子一抖,哮天犬又沒了動靜。楊戩乍喜又驚:“哮天犬,哮天犬,你千萬不能死!”

    情緒激動,再顧不上自己,楊戩盤膝坐下,便要運\功助哮天犬調理。但他傷得如此沉重,自顧尚且不暇,又如何去救治旁人?法力渙散,強提數次也未凝聚得成。三聖母緊緊拉著他的衣袖:“二哥,你歇歇,歇歇再運\功好不好,你這樣不行的……”楊戩此時隻怕這狗兒不治而死,哪裏想得到太多?眼見不行,拚起殘餘法力,涓滴不留地全力灌向哮天犬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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