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靈霄寶殿,楊戩連獨自傷神的工夫也沒有,就被王母叫到瑤池,狠狠斥責一番。眾人看他為司法天神之位,向王母唯唯喏喏,將自己貶得一無是處,更是不齒。王母發了一通怒氣,仍不想就此輕饒了他,冷冷地道:“今年又是甲子考評之期,楊戩,這份差事本宮要暫時收回。等你為天廷再立新功之後,我再稟明陛下,放權給你真君神殿。”

    甲子考評,是司法天神八百年積威的來源之一,得失之間,端的非同小可。楊戩口中稱是,心中卻不禁一凜。他暗暗抬眼望去,見王母臉色陰冷,看不出是一時氣惱小懲大戒,還是誠\心要削弱司法天神的權柄。

    “還有!”王母又想到一事,“人間的君王近年來德政有加,陰陽調和,是以封禪泰山,祈福於天地神明。按天廷規儀,我與陛下當親臨封禪臺上,以示乾坤昭朗,三界清平。此次出巡,原也該由你司法天神來負責的,但你知法犯法,罪過非輕。這一次的差便將交由李靖去辦了。至於變動的原由,我自會令文曲星君草詔,廣示三界,以鑒來者。”

    楊戩袍袖微微一顫,也不多辯,低頭謝罪退出後,神色卻越發難看。差事可有可無,但廣示三界的後果,卻是一紙詔令頒出,司法天神的自取其辱,從此便成了天地間抹不去的笑劇。而且,他更深入地想到一層:權力來自中樞,若王母對真君神殿的不滿公示於天下,後果必然立竿見影。那樣的話,他是否還能有充沛的時間,去完成設想中的那些籌劃呢?

    從王母處回來,楊戩想起了囚室裏的劉彥昌。若此事被捅到瑤池,知道自己捉了此人卻不善加利用,王母隻怕真要疑心大起了。

    心中有事,楊戩的步伐越走越快,沉著臉直往囚室而去。沉香隻當他受了王母的氣,又要拿父親來發泄,無可奈何地看向母親,見母親神色不變,就更連話都不好多說什麽了。

    楊戩的目光,在觸到劉彥昌的同時變為不屑,對這個人的厭惡,已經是根深蒂固了。然而三妹愛他,他還是外甥的父親,又能將他如何?

    “楊戩,你把沉香怎麽樣了!”先開口的反而是劉彥昌,豬八戒放了出去,如今就剩下他一人,聽了豬八戒一點零碎消息,倒讓人更加著急,楊戩忍住氣,開口欲言。劉彥昌等不及,隻道兒子又被他如何了,來此炫耀,罵道:“楊戩,親外甥你也下得了手!是了,是了,我從也沒指望你會懂親情,親妹妹也能做你的鋪路階,還有什麽不行的!”

    三聖母此時看這個男人,已身在局外,再看不見半點好處,隻瞧出其愚蠢。冷冷一笑:“二哥原就怒你,還要說這等話來激他,不是自找死路?再說……”她嘴角勾起,不無嘲諷,“他雖不好,你又有什麽資格來說?”果然,楊戩明顯動了怒,隻是強壓著,一旦發作出來,劉彥昌必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有個好消息告訴你,玉帝已赦免了沉香,我可以馬上放你下凡去和你兒子團聚,但你必須要求我。”都以為他要拿劉彥昌出氣,沒想到靜默半刻,他竟隻說了這麽一句。這是什麽意思?還沒等想明白,劉彥昌已經大罵出口:“我劉彥昌就算是死,也不會向你這種卑鄙小人跪地求饒!”沉香扭過頭去暗暗難過,如果沒有以前的那件事,沒有楊戩施法,這個時候,他會多麽為父親自豪,可是現在看來,有如一場玩笑。

    楊戩原想再試試當年施的法,看還有沒有效,但一見劉彥昌,心頭的惱怒就不由自己作主,再聽他開口便罵,更是無名火起。肯讓他求,已是給了他麵子,就這樣放他走,非但太不甘心,也沒法下得了臺階,他竟如此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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