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正自彷徨,一陣香風飄過,皺眉退後幾步,讓開過來的一頂軟轎。轎中人想必是在隔著簾看風景,覷著他,掀簾露出半張臉來嬌笑:“爺,晚上去憐香樓去坐坐?”原來是妓女,楊戩厭惡地撇過臉去,卻一眼看見她掀簾的手,腕上正套著他送與小蝶做嫁妝的鑲珠金鐲。眾人也見了,頓時生出不好的念頭,想到那個病中思念丈夫的小蝶,直為她心酸。

    憐香樓,楊戩默念著這個名字,不再尋找,回到客棧,推門前躊躇了一會,終是帶著微笑進去,斂去了一身的肅穆。小蝶正伏在枕上咳喘,鬢發微亂,比之前日又憔悴了幾分,卻有歡欣之色,想是到了京城,能找到郎君之故。

    楊戩心中又痛又悔,麵上卻不帶出分毫,勸慰幾句,說道再去打聽,留哮天犬與她作伴,自己向人問了路徑,來到憐香樓。

    天色漸黑,憐香樓卻越發熱鬧,絲弦聲動,嬌笑謔鬧之聲不絕於耳。楊戩隻是站著,看著,聽著,周遭一切事物皆似與他無幹。

    一頂小轎漸近,馬上有人迎了上去。”江爺來了,裏麵請。”殷勤代為掀簾。低頭走下一人,盡管已猜測到幾分,眾人仍是一驚,劉成文。他如今也不是當年模樣,寬袍緩帶,說不盡的富貴氣象,便是儀容也高貴了幾分。三聖母唾罵道:“蝶妹妹還在病中,那般念著他,他竟來此處,也不想著回家看看!”

    楊戩臉色更是難看,眾人知他脾氣,隻怕這劉成文當場就要遭殃。卻見他臉色變了幾變,竟硬生生忍住了沒出手,隻是冰寒之氣更盛,竟讓路人繞行而走,不敢接近。

    劉成文倒是沒見著他,賞了錠銀子進門,楊戩退到房屋簷下,趁無人時隱去身形,也跟著上樓。

    ‘江爺,你送的這鐲子真好看,姐妹們都羨慕我呢。”楊戩白日所見的,正是此處花魁娘子,名喚如月的便是。此時她正倚在劉成文身上,撒嬌賣癡,心裏盤算怎麽從他身上再哄些首飾。劉成文骨頭都酥了,眉開眼笑地摟住她親了一口:“寶貝兒,你隻管好好伺候,爺手裏有什麽,還不都是你的。”如月越發來勁,扭股糖似地往他懷裏鉆,卻不讓他真沾上。劉成文親近了幾回都被她躲掉,無奈從懷裏摸出顆珠子:“瞧,我帶了這個來,你卻……‘如月捧著珠子,雖點著燈,仍可見寶光瑩瑩,歡喜地膩在他身上,任他又親又摸。

    幾名女子再看不下去,臉上飛紅,百花罵道:“小人得誌,真正可惡!楊戩怎麽還不動手,這等醜態有何好看!”

    說話間劉成文愈加醜態百出,叫著寶貝兒就要親熱,眼前一暗,燭火竟熄了,懷中美人兒也似睡著一般,沒了動靜。寶珠在暗中卻更加明亮,和著窗外月光,房中擺設隱約可見。劉成文有點發寒,下床拎了褲子想走,忽覺一股大力揪住他敞開的衣襟,往地上一摔,跌了個大馬趴,疼得他直咧嘴,卻叫不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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