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法隻在此二字,隻在五行天機。”獨臂人最後的話又復響起。通道已至盡頭,眼前現出一個詭異空曠的所在。

    黑色光幕流轉,切斷了山洞腹地與外界的一切聯係。以楊戩可洞察幽冥的神目之力,猶不能透入一探詳情。光幕前十丈空地上彩霧蒸騰,紅綠火星不住吞吐,覆著無數搖曳的赤絲。怨靈聚集其上,陰風慘淡,靈體上不住灑落血水,落地化為更多的赤絲。

    空地正中,數十麵黑幡林立,與那光幕遙相呼應,黑霧似雨一般從幡上噴起,配著怨靈的怨氣悲風,密密層層噴於光幕之上,令得光幕威勢更甚。

    楊戩神色越來越凝重,以他的眼力,看出此陣非但藉伏羲水鏡之力,更不知從何處積了無數怨靈相護。見這空地的黑幡正位於黑色光幕左側,他心念電轉,想到五行天機之語,頓知獨臂人書在左側的那個“息”字必是為了此處。

    唯土可息,黑色屬水,水鏡亦屬水。這滅神大陣,自然流轉無窮,如水般生生不息,來去無定。天下之至柔莫過於水,無瑕可擊,而五行生化,克水者唯土。黑幡所護的左側戊位,正是整個山洞之中土性最旺之地。

    三尖兩刃槍散發出淩厲的異芒,生硬硬在昏暗中保持住一塊光明,楊戩將神識順著這陣法擴散開來,好去體察它的每一步變化。

    生、死、杜、景、休、開、驚,八門林立,正是最上乘的奇門遁甲之數。但因大陣以水之流轉為主,八門設法顛倒詭異,生門竟在黑色光幕上方正中,死門緊伴開門,間不容隙,稍有差遲便萬劫不復。開門處便是戊位,陰氣森肅,怨靈聚合,無不顯出設陣之人苦心的防範。

    身形忽而一淡,幾乎散去,三尖兩刃槍一震之下,刃尖發出尖銳的風聲,遙遙一陣疾旋之聲傳來,金光倏速無比地注入楊戩額中神目,淡煙般的元神又復凝聚。

    楊戩將手中槍頓在地上,凝神調息,勉力收擾起將散的神識。一種熟悉的感覺襲將過來,不用轉頭去看,他已苦笑了一聲。

    “寶蓮燈?你又救了我一次。”

    不遠處,濃濃的黑霧被迫了開來,寶蓮燈懸在空中,轉旋出聲,仿佛在回應他的話般。

    方才對陣法的默察幾乎耗散了他的元神,但整個滅神大陣的運\行他已了解於胸。獨臂人所書的那兩字,果然是破陣關鍵——“焱”字屬火,火原應為水性克製,此陣卻偏以顛倒為能,反其道而行之,生門取火屬,須有水弱火強的良機,始可激活生門,克而勝之。

    此陣生門高懸於陣頂,取的就是火勢上炎,不堪向下強製克敵的用意。

    隻是,這真能萬無一失麽?楊戩不禁淡然一笑,側目向寶蓮燈看去,寶蓮燈似明了他心意一般,向前飛入他左手之中。

    “你亦屬火,但燈華隨意之所發,不受五行先天屬性之限,正好飛上生門逆轉陣式,救出你的主人。”楊戩緩聲說道。

    寶蓮燈一亮,旋又一暗,楊戩微微一楞,旋即明白過來,說道:“你擔心燈油不夠?”燈中又是一亮,似是稱是。楊戩臉上顯出奇特笑容,輕聲道:“是這樣啊。燈油……我是找不來小狐貍放血給你做油了。不過,我重鑄元神和方才遇險之時,你俱能對我的本命真元有所感應,那麽,或許我可助你一臂之力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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