頰上的唾沫被風吹幹,冷清的月色,也漸漸移過天窗,向西墜了去。雄雞唱起,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隻是卻沒有希望。有的,隻是日復一日的難堪與煎熬。

    殘存的一絲內息還頑固地護住虛弱的心脈,醒來的哮天犬第一件事,就是盡心盡意地為他張羅飲食。依然是連一根手指都無法移動,楊戩如同旁觀者般靜對著,心頭充滿了荒誕的感覺。

    “三界中的笑話……果然不錯。曾經的司法天神,如今竟連絕食以求一死都復不能。他現在最大的夢想,居然便隻是死亡……三界之中,豈有比這更可笑的笑話了?”

    破廟外的樹林之中,卻有兩雙眼睛看著裏麵的一切,由入夜到天明,片刻不曾移開。

    其中一人高大魁梧,隻剩了一條左臂,持著一根紫玉杖柱在地上,臉色鐵青。另一人年輕一些,英姿勃發,邊向廟內張望邊說道:“叔叔,現在怎麽辦?人是找到了,可他這樣子,怕是沒可能再與您比試了!”

    獨臂人不語,半晌,將紫玉杖在地上重重一頓,怒道:“太過份了!”

    那年輕人一呆,奇道:“什麽?”獨臂人森然道:“楊戩怎麽說也是三界中難得的好漢子,落魄至此還要受土地的鳥氣,當真豈有此理。”年輕人不解地問道:“他不是和我們有仇嗎?叔叔您何以代他不平?”

    獨臂人哼了一聲,說:“小孩子家懂得什麽!”目視斷臂處,臉上顯出沉痛之色,又道,“當年他三妹被策冊在華山,不問青紅皂白,將我九靈洞當成妖孽一舉殲滅。她仗的是寶蓮燈的法力,我敗得不服卻也無計可施。”

    年輕人道:“是啊,當年叔叔您的九個結義兄弟,隻有我爹爹和您逃出了生天。我爹爹以道術為主,不能實戰,於是叔叔您才一人獨闖華山,要為九靈洞慘死的弟兄們討回公道。”

    獨臂人嘆道:“所以我才說那楊戩是三界中難得的好漢子。象我這般的異類修真,從來是被目為妖物。上仙們殺便殺了,誰會去計較公平與否?隻有這楊戩不允我傷害他妹妹,卻是堂堂正正地與我一戰,不依賴任何法寶。他雖斷我一臂,但令我輸得心服口服。”

    年輕人道:“但這楊戩在三界中的口碑極壞。出賣妹妹,追殺外甥,他對自己親人做的那些事簡直豬狗不如!”獨臂人冷冷地道:“我隻相信我自己的武道修為。能練得出那手磊落陽剛的槍法的,又怎會是利欲滔天的無恥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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