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燦嬌嗔道:“哼。”

    兩人心裏都像吃了蜜一樣甜。

    好像車廂裏都不是成打成件的啤酒,而是裝了滿滿的麥芽糖一樣。

    3

    阿尤給燦燦講了很多川渝市井街巷的小故事小段子,很有特色,有獨特的笑點。燦燦說起鄭州,說起胡辣湯,說起燴麵,說起豫劇,高興的時候小妮子也會手舞足蹈地吼上兩聲:“得勁,得勁。”

    阿尤看得癡了些,有時候又自覺自己的模樣有些呆了會不好意思地抓抓頭。

    有一天,青旅老板和阿尤喝酒,問起阿尤對於燦燦的感覺,阿尤想了想,吃了塊涼拌皮蛋,然後說道:“我想如果她早些出現的話,我應該不會因為DOTA而輟學。”

    青旅老板沉吟半晌然後喃喃道:“我覺得你還是去玩DOTA好一點兒。”

    阿尤一皺眉,環視了一下四周,悶聲悶氣地問道:“你啥意思?別整這些背後煽陰風點鬼火的話,有什麽事情敞開說,又不是青屁股孩子。”

    青旅老板打了一個酒嗝,笑了一下:“聽說你愛給她講故事?那我也給你講個。”

    阿尤聳聳肩,沒吭聲,青旅老板笑嘻嘻地說道:“她手腳不幹淨。”阿尤猛地抬起頭:“什麽意思?”青旅老板搖搖頭:“就這意思,她要偷,最開始我沒注意,店裏打她來後丟過幾次前台款。我以為她粗心錢賬對不上來也沒細問,次數多了我開始懷疑是我們店裏的人有偷兒。”阿尤麵色嚴肅,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剛想送進嘴又停住:“有證據嗎?沒證據我跟你說個錘子。”

    青旅老板說道:“稍微用點手段就盤問出來了,呸,老子開這店之前和火車北站那群偷雞摸狗的人打交道打得多了。做了虧心事的人和坦蕩的人接受那種套話的模樣天壤之別……她叫我別告訴你,我還給了她一巴掌……”

    阿尤心裏煩躁得像是耗子在貓跟前跳最後的舞一樣。

    因為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燦燦跟他車的時候他丟了三百塊錢,當時還以為是自己大意丟到哪裏了,本來錢也不多沒幾天就忘了。現在聽到青旅老板這麽說,他的記憶又像是浪潮退去露出來的礁石一樣清晰起來。

    “我不是什麽悲天憫人的大菩薩,所以她說她不敢了的時候我還罵了她兩句,有點難聽。本來嘛,義工又沒工錢。但我也不是什麽小氣的人,千兒八百我還是拿得出來的,她開口問我要我都覺得沒事,她偷我就覺得很厭惡,誰不厭惡賊娃子。她說她馬上要離開了最後待兩天,我估摸著得給你透個氣,不然不地道。別等你吃了虧才跟你說,我得愧疚死。”青旅老板拍拍呆若木雞的阿尤的肩膀,收拾剩菜盤子去了。

    阿尤一直悶不作聲,他不抽煙,就像一座雕塑一樣沒有其他動作。

    愛上一個小偷的感覺大概是當你跪拜在阿芙洛狄忒的腳下歌頌愛情的時候忽然聞見她有腳氣,還有比這更惡心的事情嗎?

    4

    他慢吞吞地往自己租的房子走。

    徹夜不眠。

    第二天他去送貨,中午回家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房間被收拾得幹幹淨淨的,窗台上他這幾天堆起來的髒衣服都洗了。

    燦燦正用他的電腦上網。

    阿尤扯出一個笑容,“你怎麽來了?”燦燦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說道:“回來了?我做了飯,等會兒就能吃了。”阿尤把外套脫掉,坐在床上,愣愣發神,時不時地瞟燦燦的背影,挺單薄,但還是很漂亮。

    阿尤是那種不怎麽能藏得住事兒的人,不然心裏其實也真挺難受的。吃飯的時候,燦燦說道:“隔幾天我就回鄭州了。”

    阿尤嗯了一聲,他是真想問問,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下,這怎麽好開口?

    倒是燦燦敏感,抑或是她也了解阿尤是個什麽脾氣秉性的人,估摸著他可能知道了些什麽,所以飯桌上的氛圍安靜得有些可怕。阿尤輕聲問道:“還回來嗎?”他打定主意把這個秘密埋藏在心中,他也不是什麽特別深情的人。就像他在死掉之前也並不能保證自己會喜歡多少個姑娘,會愛上多少個姑娘,好的戀情流傳千古就是因為這樣的戀情太少,今天的他是不是愛著明天的你,這恐怕隻有滿天神佛知道。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陣陣,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樣的愛情可能隻存在初高中語文課本的必背篇目中吧。

    “不知道。”燦燦起身收拾碗筷,轉頭去了廚房。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分手嗎?”燦燦正洗著碗,然後就聽到阿尤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她一扭頭,阿尤倚靠在廚房的門邊,麵色平靜,“所以,這是你為我做的最後一頓飯了?”

    燦燦繼續洗碗,隻留給阿尤一個鍋碗瓢盆的背影。沉默半晌後燦燦輕聲問道:“一直忘了問你,你喜歡我什麽?”

    阿尤一愣,沒想到燦燦會拋出這麽一個問題,可能情侶之間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會問這個問題吧,但真要說出個子醜寅卯還真不是每個人都會的。燦燦見沒有回聲,再一看門邊,沒了阿尤的身影。

    她洗完碗筷,走進阿尤房間,看著在她的素手之下變得幹淨的房間和雙手枕在腦後躺在床上的阿尤,咬咬牙,躺在阿尤旁邊,重新又提了一遍問題,“你喜歡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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