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李甜甜趴在熱乎乎的炕上美美地睡了個午覺。她的睡眠一向很好，李甜甜的爸爸在客廳看電視，發出嘈雜的聲響，她也絲毫未受影響。一覺睡醒，神清氣爽地從炕上爬下來，卻發現自己老爹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呼嚕打得正響。嘖嘖，果真是遺傳呢，李甜甜終於知道自己這麽高的睡眠質量哪裏來的了。
給老爹撤了一條小被子蓋在身上，李甜甜打算去廚房燒點熱水。片刻後李甜甜提著燒開的水壺回到屋裏，正往暖壺裏灌，卻聽到敲窗聲。
在室內外強烈的溫差下，北方獨有的傳統的雙層窗子也勘勘將寒氣隔離，裏層的窗子玻璃上依然布滿了水汽，氤氳一片，很難看清外麵的情況。李甜甜湊近窗子，窗外的人也默契地把臉貼近窗子。
一張隱約卻很好辨認的熟悉的臉映入李甜甜的眼簾。她很是意外，來人竟是她的同桌，真不知今日是刮了什麽風。她眼中和嘴角反射性地露出笑意來。李甜甜顧不上灌到一半的開水，趕緊跑去給外麵的人開門。
門一打開，外麵的寒氣便撲向李甜甜的臉，激得李甜甜一哆嗦。門外的朱瑞清穿著羽絨服，連衣的帽子戴在頭上，嘴裏嗬著陣陣白氣，看樣子也凍得夠嗆。
“桌桌，你怎麽來了？快進來！”李甜甜忙把朱瑞清讓進來。
朱瑞清一語不發地進了屋子，卻沒有往裏屋走，而是坐在了外廳的沙發上。
李甜甜很是奇怪：“怎麽不進屋呢？這兒多涼啊。”說完就要拉著朱瑞清往裏走。裏屋才有暖氣和炕，暖和和的，而外廳雖然已屬於室內，溫度卻在零度上下，甚至屋頂的角落上還結著明晃晃的冰霜。
朱瑞清卻是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李甜甜這才覺出不對勁來，沉悶和壓抑的氣息籠罩在朱瑞清的身周。
印象中，自己的同桌還是第一次這個樣子，搞得她心裏很是沒底。她怕踩到雷區，不敢亂問，隻得伸出手，落到朱瑞清戴著帽子的頭上，安撫性地摸了兩下，輕聲問：“你怎麽了？”
朱瑞清終於有了回複：“沒事兒，你進屋吧，我在這裏坐一會兒。”
“不行，這兒真的太涼了，去屋裏吧，在炕上待著不是一樣的嗎？”
“涼很好，正好讓我清醒一下。你不用管我，你進屋吧，你穿那麽少，別再凍感冒了。”朱瑞清穿著羽絨服，李甜甜卻隻穿著毛衣。
“額？......”李甜甜不知道這句怎麽接了。
“快進去吧。”朱瑞清催促道。他微低著頭，李甜甜還是看得出他臉色並不好。
李甜甜無奈之下，進屋找了件厚外套，披著出來，坐到朱瑞清身邊。
“我真的沒事，你趕快進去吧。”朱瑞清已經換了姿勢，正向後仰靠在沙發背上，看不出眼神聚焦在哪裏，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我也沒事，我陪你坐著。”李甜甜掘起來，同樣有自己的性子。
朱瑞清沉默下來，外廳中安靜得隻剩朱瑞清緩慢深沉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