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抬起手，觸碰一下她的臉頰，被慕容蘭趕緊避開。
“沒……沒什麽，睡不著，就起來看看外麵。”
她趕緊轉身，從花盆的位置遠離。
席初雲淺色的眸子，落在花盆上，有看到地板上落下一抹黑色的土壤，還有花盆內被動過的痕跡。
他不動聲色，回頭看向慕容蘭掩飾的手指，不經意發現她雪白的手指上，也沾染了泥土。
他的眼底，掠過一抹了然，心下卻隱隱泛起一抹酸脹。
她……
終究不相信他。
沒關係，未來的日子裏，時間很長，他會慢慢讓她相信他。
也會慢慢彌補這麽久以來，給她造成的傷害。
不是隻有司海，才可以那般無怨無悔地對她好。
“不吃蛋糕？”席初雲笑著拿起蛋糕，走到慕容蘭的麵前，“關關虎口留食，十分難得，你總要吃一口，別讓她傷心。”
慕容蘭緊張的心情，不禁緩解了兩分，笑著接過蛋糕。
“關關最愛吃蛋糕，有多少吃多少！能給我留下一塊，真的很難得。”慕容蘭拿起叉子，嚐了一口香甜的蛋糕。
席初雲側身，不去看慕容蘭一直掩飾的髒了的手指。
“關關最近很開心，臉上每天都帶著笑容。自從父親去世，關關已經很久沒有笑得這麽開心了。”
席初雲接著又道。
“關關還小，還不懂得大人的恩恩怨怨。但她心裏卻很明白，也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怕你會再次離開。”
慕容蘭的手，猛地一顫，抓緊手裏的叉子，頭低低地垂下去，長發遮住她的臉頰。
席初雲回頭，視線依舊寧靜似水，卻透著一絲冷冽。
席初雲躊躇半晌，低聲說。
“對於孩子，我們都虧欠了她太多。尤其在孩子，漸漸長大，會詢問我，什麽是媽咪，媽咪是誰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給關關再好的條件，再多的寵愛，終究填補不了關關母愛缺失的一部分。”
慕容蘭的眼眶，倏然就紅了，眼淚在眼圈裏不住打轉。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
慕容蘭驚異抬頭，一直以來，在席初雲的眼裏，她都是錯誤的綜合體，不管做什麽，都是錯的，都是被抱怨發泄的那一個。
今天終於聽見，席初雲說“不是她的錯”，怎麽心裏反而不適應？
席初雲看著慕容蘭黑白分明的明眸，那裏麵映著一層透徹的晶瑩，搖搖欲墜，在他心底蔓延著某種無法言喻的刺痛。
“我相信，你和我一樣，想給關關一個完整的家。”
席初雲緩緩開口，聲音平靜。
慕容蘭心口微微一沉，唇邊慢慢扯出一點笑容。終究都是為了孩子，何必又言其它。
他對她……
終究還是沒有愛的。
慕容蘭放下手裏的蛋糕，忍住眼底的水色，笑容恬靜地在美麗的臉頰上綻放。
“我知道，我會盡力做好一位稱職的好妻子，好母親。”
即便她笑得美好又絢爛，依舊讓席初雲感覺到了生冷的疏離。
他本想說點什麽，最後也隻道。
“但願你能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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