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熙仍舊不說話,隻是呆呆地望著祁少瑾。

    她忽然覺得,祁少瑾真的很可憐,親生母親為了拿到摯愛之人的鑽戒,綁架自己的親生兒子。親生父親為了報複自己的老婆,不顧自己兒子的性命,狠心拖延陸羿辰母親來救祁少瑾的時間,刺激綁匪撕票,致使祁少瑾記恨陸羿辰,以為危難時機,朋友也不施以援手。

    幸虧祁少瑾命大,逃過一劫,幸虧祁少瑾沒有在那一場災難中死去。

    可祁少瑾不知道,陸羿辰帶著贖金隻身去了,卻沒有找到祁少瑾,那個時候他已經逃了,綁匪也不見了。

    祁遠治,一個連自己的親生兒子性命都可以不顧及的人,心性凶殘已到喪心病狂的程度。

    也忽然明白,在一個人經曆了,父母的遺棄,朋友的背叛,家庭的破碎,父親的暴戾……將那麽多使人崩潰的痛苦壓抑在心底,長年累月,就會形成一個毒瘤,在心裏腐爛成膿,也就形成了他怪僻的性格,時常爆發,使他失控,作出極端又殘虐的事。

    也忽然明白,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的悲哀。

    顧若熙忽然笑了。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開始為別人懺悔人生了?覺得自己活不長了,就開始大徹大悟所有的人生了?

    居然對自己做出那麽多傷害的人,也覺得他可憐了。

    或許,她是真的做好死的準備了吧。

    手撫摸向自己的肚子,她的孩子……也要跟她一起去冒險。

    對不起,寶寶。

    媽媽的媽媽,對媽媽很重要,必須去救姥姥,我們一起,好不好?

    你要乖乖在媽媽的肚子裏,不管遭遇什麽,都不要怪媽媽,都不要離開媽媽。

    祁少瑾的車子,停在祁遠治歐氏別墅的不遠處。那裏的地勢偏高,可以清楚看到那棟在夜色下燈火輝煌如明珠的別墅。

    祁少瑾不知道顧若熙要做什麽,但不管她做什麽,他都會緊緊陪在她身邊。畢竟那個人是他的父親,關鍵時刻,他會站在顧若熙麵前,絕對不會讓自己的父親傷害她一絲一毫。

    站在夜色中,清風的夜風,拂麵而來,忽覺身上有些冷。

    隨後肩膀一沉,祁少瑾將他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瘦弱的肩膀上。風衣上暖暖的都是祁少瑾的體溫,帶著溫和的溫度,讓她覺得心裏的位置忽然多了些份量。

    沒想到,在這種時候,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居然會是祁少瑾。

    顧若熙拿出手機,撥通祁遠治的號碼,那頭響了半天才接聽,蒼老的聲音渾厚帶著笑意,僅憑借聲音完全想不出來,他是那麽陰狠毒辣的人物,倒是錯以為他是和藹可親的老者。

    “哪位?”

    “伯父您好,我是顧若熙。”

    那頭沉默了兩秒,祁遠治笑起來,“原來是侄媳,這麽晚了給我打電話有何事?你們的結婚請帖,我已經收到了,一定會準時參加你們的婚禮,也會為你們送上一份大禮。”

    他的聲音還是那麽親善,就像一位心懷對晚輩幸福婚禮祝福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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