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濤看著蔣明月落淚,心如刀絞。

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惱恨自己竟然連動彈一下都成奢望。

這樣的自己,還有什麽資格留在蔣明月身邊?

豈不是連累她一輩子?

她看著倔強堅強,實則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很需要人保護的女生。

而蔣明月對宋子麟的心思,付子濤早有察覺。

之前他還有資格,以深愛蔣明月的資格爭上一爭。

而現在呢?

他看著自己現在殘破不堪的身體,除了滿心痛澀和絕望,還能剩下什麽?

“明月……”

他沉痛地閉緊雙眼,呢喃一聲。

“不要做讓你自己悔恨終身的決定,我……我保護你,是我自願,你不欠我什麽。”

“我更不需要你的回報,你開心快樂,我才開心快樂。”

蔣明月趕緊悄悄擦幹眼角的潮濕,揚起笑容,坐到付子濤身邊,握住他的大手,笑著對他。

“你別胡思亂想!從上學開始,我們就一直在一起,你能在我身邊,我才開心快樂啊。”

付子濤明知道蔣明月這話真假參半,或許他在她身邊她是很開心。

卻不是男女之情的開心,而是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是親情。

但付子濤仍舊抱有一絲歡喜,癡癡地問了一聲。

“真的嗎?”

“真的!”

即便蔣明月回答的毫不猶豫,眼神也真摯無比。

付子濤還是清楚感覺到,蔣明月握著他手的手指輕輕顫抖了一下。

他愈發黯然的笑容,有一瞬毫無光彩,但很快又恢複自如。

“好的明月,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這幾也沒好好休息吧,黑眼圈都出來了。”

蔣明月又陪了付子濤一會,見他睡了,這才起身離開。

但沒想到,杜姿彤竟然在門外,也不知站了多久。

蔣明月和杜姿彤不熟,還是因為嚴卉和付子濤一起車禍,都住在一家醫院,她經常過來看望嚴卉,這才多見了幾麵。

杜姿彤也正好要回去,便和蔣明月一路往醫院外走。

蔣明月還以為,醫院門口會有很多粉絲記者擁堵。

但沒想到,醫院外清平一片。

蔣明月也長長鬆口氣,摘掉憋悶的口罩,和杜姿彤一起步行了一段路。

“你們也是同學?”杜姿彤輕聲問。

“嗯,學開始。”

“哦。”杜姿彤應了聲,心裏卻在想,比她和周煜城的時間更久。

他們到了高中才認識。

“你們很快就會結婚嗎?”杜姿彤又問。

蔣明月臉上的笑容,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釋然,“應該吧,等子濤出院,我們就商量婚事。”

“哦。”

杜姿彤沒有喜怒,仿佛隻是閑話家常,連正常交際的賀喜言語都沒。

蔣明月也不知道,杜姿彤真正想問什麽,還是隻是閑來無聊,搭伴夜行一段路而已。

杜姿彤的心思,一向平靜純淨,沒有什麽彎彎繞,但是言辭太少,反而給人深沉難測的感覺。

蔣明月見杜姿彤不話了,也就不話了,一起並肩走過人行路。

她們沒發現,在她們的身後,一直跟著一個黑衣男人,帶著鴨舌帽,黑色的墨鏡,黑色的口罩。

在這樣的黑夜裏,仍舊全麵武裝,像極了一個可怕的恐怖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