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殿裏,一身明黃龍服的桑千瑾在一旁安靜站著,看著在他麵前來來往往的侍女和禦醫,眼神冷漠。

    這間巡天殿是他專門給他已經癱瘓的父皇建造的,本以為用不了多久,沒想到他那父皇還真是命大,硬扛著過了四年,不過現在看來,終於還是抗不過去了。

    白了胡子的禦醫顫巍巍的跪在他麵前,聲音裏都打著擺子:“陛下,臣已經盡力,隻怕是太上皇死誌已生,這次……是熬不過去了,還請陛下饒老臣命。”說完便開始磕頭。

    桑千瑾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隱隱約約對這個老頭有些印象,冷聲問道:“我何時見過你?”

    禦醫連忙回道:“四年前,君晉質子溫安誤服毒酒,正是老臣所救。”

    桑千瑾一瞬間愣了一下,有多久……沒聽見過這個名字了……

    “回去養老吧。”桑千瑾回神,冷冷扔下一句,便進了內室,那老頭子整個身子已經萎縮的不成樣子,空氣裏有一股難聞的味道,桑千瑾皺了皺眉,還是站到了這位受人尊敬的太上皇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老皇上還在苟延殘喘,眼睛瞪著桑千瑾,竟然有些許怨毒。

    桑千瑾扯了扯嘴角,不屑的嗤笑了一聲,毫不留情的道:“都快死了你還想裝什麽?看你這眼神,你很恨我嗎?身為兒子,當初又不是我逼得宮,也不是我把你氣成現在這個破爛樣子的,我還任勞任怨的養了你這麽久;身為皇帝,我把這個國家管理的妥妥當當,滅了君晉,讓天狂成了第一大國,你還有什麽可恨我的?”

    老皇上急急的喘了幾口氣,回光返照一般沙啞的開了口:“你陷害你哥哥,奪了我的位置,不忠不義不孝……”

    桑千瑾冷冷的望著床上的人,突然什麽想法都沒了,死到臨頭,還是頑固不改,倒也是好笑:“難不成你以為就你這樣還能繼續坐著皇位?真是可笑,你還是安安心心的去巡天吧,這宮殿也是時候該燒了。”

    老皇帝眼神開始渙散,口裏還不斷的張張合合,卻再也不能發出一絲聲音,微腥的涎水順著淌下,這次卻沒有一個侍女來擦。

    桑千瑾俯下身,眯了眯眼,突然極惡劣的笑著說道:“你知道你做了那件事以後,我怎麽處理你心心念念的老二和老四嗎?”

    “我把他們送到下麵去陪他了。”

    老皇帝猛地瞪大了眼,身子一僵,竟是直接沒了氣息。

    桑千瑾直起身子,盯著這具還未冰冷的身體,許久,才轉身離開,隨即,身後傳來淒婉的呼號……

    天狂三百二十八年,十月十三日午時,太上皇賓天,天狂皆哀。

    桑千瑾穿著常服出了宮,獨自一人慢慢走向溫安曾經所在的府邸,“吱呀”一聲拉開門,門上的銅環觸了手,有些冰涼。

    他一個人的腳步聲在偌大的庭院裏清晰的響起,地上小小的飄著一層灰塵,不知不覺的染上衣角,不多時就呈現了一片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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