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和武柏就坐在地上,卓不凡靠著火影,輕輕的梳理著它的毛發。

    火影老老實實的趴在那裏,眯著眼享受著。

    武柏則默默的在那裏坐著俯臥撐,一下,一下,整個走廊似乎頓時安靜了下來。

    時間,就這兒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卓不凡隻知道韓雨手底下的煙頭,已經落了蒲扇般大的一片,整個走廊內,都是這兒種淡淡的煙。

    可他看的出來,這兒一次老大似乎沒有吸,他隻是點著,放在嘴邊叼著,就好像嬰兒吮吸奶瓶一般,仿佛隻是想要從這個動作中汲取讓他心安的力量似得。

    而他,也已經將火影的耳朵上的毛,數出了無數個的九根。嗯,他本來是想著將這些數字加在一起的,可是數著數著便忘了。

    於是,火影的耳朵上的一小撮毛,被他翻來覆去的數啊數,到最後越數越少,已經露出了裏麵淡淡的紅色,竟是被拽禿了。

    可憐火影隻顧得著享受他的安撫,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理發了一次。

    卓不凡之所以數數,並不是無聊,而是怕自己胡思亂想。

    當病房中有人讓你等著的時候,要麽你能像胡來一般念經祈福,要麽便隻能給自己找點無聊的事情做。不然,單單是那種壓抑不住的胡思亂想,便能將人壓的崩潰。

    等待,實在不是什麽好受的滋味。

    就當卓不凡手邊的那個小耳朵即將無毛可數的時候,就當韓雨手裏的一根香煙再次要燒盡的時候,就當武柏在那裏做著俯臥撐,將他身下的那一片地都弄的濕淋淋的要變成溪水的時候,火影的耳朵忽然豎了起來。

    接著,便是韓雨和胡來猛的睜開了眼睛,武柏跳了起來,卓不凡猛的抬起了頭。

    不過,他們都沒有衝動。

    因為剛才醫生護士進出的次數太多了,他們每次出來都是拿著換洗的紗布,或者朝裏麵送藥物的,至於馬文泉究竟怎麽樣了,他們根本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這兒一回,卻跟前麵不同,因為這兒一回出來的是邵洋。

    韓雨一看見開門的那雙蒼老的手,便已經跳了起來,煙灰落在了他的胸口,他卻根本就沒有察覺。胡來則依然坐在那裏,可手裏的佛珠已經被捏的哢哢作響了。

    卓不凡和武柏則站在旁邊,默默的瞪圓了眼睛,望著邵洋。

    韓雨嘴巴不斷的動著,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韓雨忽然發現,自己也有懦弱的時候,懦弱的連簡單的一句怎麽樣,也不敢問。

    他害怕得到的答案是抱歉,他害怕邵洋向他露出遺憾的眼神,他害怕馬文泉被人就那樣推著走了出來,甚至,他們連最後一麵都沒見上。

    好在邵洋實在是通情達理,他不用猜也知道韓雨問的是什麽,直接道:“你放心,他還沒有死。”

    韓雨眨了眨眼,目光中露出驚喜的神色。卓不凡已經跳了起來:“太好了,我就知道鐵手哥不會有事兒的。”

    邵洋卻又淡淡的繼續道:“也沒有活!”

    韓雨頓時愕然,他狠狠的瞪著邵洋。卓不凡也呆呆的望著他。

    “你瞪我也沒有用,”邵洋徑直走到剛才的凳子上坐下,將手伸進韓雨的兜裏,摸出煙盒來叼出一根給自己點上,閉上眼睛仰臉吐了一口青煙。顯然,這兒麽長時間的手術,對他來說一是不小的負荷。

    再吸一口,邵洋這兒才輕輕的道:“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鐵手他,受的傷實在是太重了!便是我竭盡全力,也隻能暫時吊著他的一口氣而已,至於能不能活下來,最後還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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