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些念念不忘,總有一些執念已深。

    或許到最後已經忘了最初的模樣,卻還是執著地想要追逐那個結果。

    現在的帝修,大抵如此。

    那團看不清模樣的黑霧似乎有些飄搖,就像是大笑的人忍不住震顫的身軀,那些彌漫的黑霧,已經將那本我吞噬剝離。

    “雲傲天,小野草,你們都下來陪我吧。”

    桀桀的怪笑的聲音,就像是從被扼住的喉嚨口發出的怪異的尖叫,聽起來分外刺耳。

    而與話音同步的,是那刀陣之中,陡然響起的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鳳九歌的刀陣被那驟然四溢開去的衝擊被毀得七七八八,驚鴻在半空之中一個回旋,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

    “他這是要幹什麽!”眸子陡然睜大,臉上劃過一抹不敢置信的色彩。鳳九歌感覺自己握刀的手在瞬間都有些汗涔涔起來。

    雲傲天連忙地將鳳九歌拉得退後兩步,手中的刑雷鏈條一個長揮,頓時橫攔在了前方。

    那眼中神色波動,帶著微微淩冽與冰冷。緊抿的唇線輕啟,吐出的幾個字深沉而冷冽。

    “他瘋了。”

    的確瘋了。

    強行地逆改陣眼,以魂飛魄散為代價與他們同歸於盡。

    對於鬥了一千多年的對手,他無論如何也想要贏這一局吧。

    隻是,夠了,一切都夠了……

    “以全身靈力鑄星芒天殺陣,趁著他逆改陣眼的空當,小火和小水居乾坤二位擊殺!”

    雲傲天緊抿的薄唇如刀削,堅毅的下巴帶著獨屬於這個男人的倨傲。

    那斜插入鬢的利眉,帶著果厲和狂狷,瘋狂拉扯的衣袂,豔麗如同那燃燒的血液。

    一個冰冷的男人發起火來,那是比最狂暴的人發起火來更可怕的。那眸子之中翻騰的暴虐,似乎能夠將這陣法一下子掀翻了去。

    眾人默默沒有言語,卻飛快地移動著身體,用僅剩的靈力迅速鑄陣。

    這種時候,生死隻在一瞬之間。

    所有人的精力都高度繃緊,浮現在麵前的似乎已經是閻王殿上那到處都是孤魂野鬼的黃泉路。

    鳳九歌大喝一聲“合”,眾人的功力全部集結成為一道衝天靈柱,一下子將那還在蛻變的陣眼壓製住。

    雲傲天將手抵在眉心,輕輕呢喃:“吾以吾之精血起誓,喚吾之龍魂歸體。”

    一語罷,隻見那眉心之間一下子沁出一滴鮮豔欲滴的純正眉心血來,剛剛冒出一點就又迅速地鑽入那根食指之中。

    他一個法訣式起手,將那食指迅速地在他的刑雷之上一抹,片刻之間,那刑雷竟然不複那藍光閃耀電閃雷鳴的模樣,一下子變得通紅,就好像是從那鍛造爐之中剛剛拿出來那般。

    紅,耀目的鮮紅,紅得像血。

    白狐見此略一皺眉,眼中神色不可捉摸。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他一句話淡淡地說完,卻讓鳳九歌驀地變了臉色。

    凝重的神色一下子泛起了波濤,無盡的擔憂湧上眉頭,占據滿了她所有的眼光。

    當她意思到雲傲天要做什麽的時候,立馬抽了手準備去阻止雲傲天,卻被朝風一下子鎖住了力道。

    “他有分寸。”

    即便以血引血這招太冒險,不過不冒險,那他們可就連冒險的機會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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