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畏首畏尾的女人,到了關鍵時候,反而能冷靜得多。

    君越沉默不語。

    白露握著他的手,繼續勸道:“這幾年你我最害怕的就是他忽然回來,多少夜晚輾轉反側不能成眠。之所以無法下手對付薄延一幹人等,不過苦於得不到‘禦玦’這一信物,即便登上大位也名不正言不順。今日已見到了‘禦玦’,不是在他身上,便是在那個野女人身上!我大哥離家數載尋找寶藏和他的下落,落得如此悲慘境地,若我們今日猶豫不決,白白錯過時機,實在太過愚蠢!大不了就是個死!死也好過煎熬地活著!”

    “……你說怎麽辦?我聽你的。”見她如此果決,君越深深吸了口氣又吐出。

    “聽說北晉剛登基的那位皇帝就曾在東興盛京發動了宮變,當年他登上大位還不是踩著先帝的屍骨?你到這時不會還念著骨肉之情吧?他即便是你的同胞兄長,何曾正眼瞧你一回?”

    白露嘲諷笑道,紅唇豔豔,少女的眼神裏竟帶著十分狠毒,“你不覺得今日十分吉利嗎?他大婚,帶著那個野女人祭祖祭天高高在上,還玩兒什麽擊踘,嗬嗬,和立後大典最相配的,就該是一場舉國震撼的喪事!讓所有費盡心思討他歡心的人將紅綢彩帶換成披麻戴孝,想必比今日所見更熱鬧!”

    君越被她激起了殺意和鬥誌,反而攥緊了她的手:“好,我們就踩著屍骨拚死一戰!行事之前,我們得去求一個人!”

    “誰?”白露被他拽著,小跑了兩步跟上去。

    “母後!”君越壓低聲音吐出一個人的名字。

    以白家和承親王府的兵力想要對付黑甲軍和禦前侍衛軍,恐怕力所不能及,但若是加上白太後羽翼已豐的那支私軍,這奪宮之舉便十拿九穩了。

    君越同白露去往慈寧宮,將所有經過添油加醋稟告了白太後,說著立後大典如何順利,帝後二人如何招搖,二人卻絲毫未曾提及太後恩典,仿佛天下間隻帝後恩愛足矣,父母兄弟在大帝看來糞土不如。

    白太後本就在氣頭上,病了這些時日,皆因那來曆不明的皇後而起,晏氏本就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這些年耿耿於懷不能消停。

    而她十月懷胎生下的皇帝,從未將母親放在眼裏,立後這等要事,連她的主意也不再問,更絲毫不提請她主持大典,這是何等的蔑視,生了這樣的兒子有何用處?

    白太後心已冷透,一雙寒眸睨著君越白露二人:“這就是你們所說的靜候四月?四月的時機總算給你們等來了?”

    白太後心下自然是明白,若非有她授意,君越也不敢起這等心思。

    是以,君越也不再藏掖,直截了當道:“母後,若是皇兄心裏真有您,斷不會如此作為,在兒臣心裏,一直以母後您為尊,但凡家國大事,自當請母後做主才是。”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