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跟前,司徒赫、黎戍等三人盡皆睜大了眼睛,即便這位六皇子傷勢未愈,臉上還有疤痕,甚至腿也不便行走,他們卻還是認得他就是墨家老四墨譽!

    司徒赫與黎戍對望一眼,兩人都沉默。

    那六皇子的便轎已停了下來,一旁的太監高賢尖聲道:“大膽,見了六殿下還不行禮!”

    六皇子的眼眸盯著司徒赫,眸中再無昔日的膽怯與畏縮,甚至不見半分稚氣,他不動聲色地笑了:“赫表兄不曾見過本宮,本宮卻久仰赫表兄大名,母後生前曾叮囑我與表兄交好,今日初見,免禮吧。”

    司徒赫抿唇,鳳目一黯,他已瞧見“六皇子”身著喪服,以皇子姿態免他禮節,俱是居高臨下之氣勢。“六皇子”已道是初見,他們都隻能聽從。

    在司徒赫不言不語時,六皇子已轉而看向牢獄之中的黎家兄妹,唇角揚起些微得勢之人的笑意:“本宮與你們二位卻並非初見,當日佛堂內種種,本宮記得清清楚楚。本宮並非忘恩負義之人,既然得了二位恩惠,自然得報答。本宮已奏明父皇,饒了你們的性命,高公公,宣旨吧。”

    高賢的幹女婿杜皓宇在陳州叛變,殺了司徒大將軍,用了十年的時間布局謀劃,這才有了今日晉陽王府的大捷之勢,高賢本該問罪,卻又因護駕有功,將功贖罪。

    他是何等精明之人,婧公主一死,陛下欲培養女皇的念頭斷了,又因對司徒皇後的愧疚,皇儲必得是六皇子無疑,因此,高賢以忠心護主的姿態潛心效忠六皇子。

    高賢走出來,手握明黃聖旨,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黎德庸犯叛國之罪,本該誅滅九族滿門抄斬。然黎戍、黎狸兄妹曾救六皇子於危難之中,朕念黎德庸一雙兒女護駕有功、大義滅親,特赦其死刑,貶為庶民。欽此。”

    不僅是黎戍,連黎狸也認出了六皇子是誰,黎狸簡直難以置信當日的一絲善念,竟換來赦免死刑的結果。然而,大義滅親,便是與黎家脫離了關係,她又覺得很不安,不知道為何不安。

    見他們呆愣著,高賢忙斥道:“還不跪謝陛下和六殿下恩典!”

    即便黎戍為天下第一明白人,此刻卻也糊塗了,他拽著黎狸跪下,朝著轎子上安坐的六皇子跪拜謝恩,可他心裏的不安較之黎狸更甚。當日放過墨譽,不過是看他可憐,被婧小白逼得無路可走,墨譽若真是六皇子,當不必如此隆重地重提舊事。

    六皇子見他們跪著,眼神中充滿疑惑,他唇角噙著笑意,神色自若:“黎姑娘好像病了,來人,還不放人,給黎姑娘請個大夫。”

    “是!”

    立刻有獄卒上前,開了牢房的鎖。

    六皇子命人將黎戍和黎狸扶出來,看著站在一旁的司徒赫,唇角的笑意越來越大,連眼眸中也帶了幾分掩藏起來的自得:“赫表兄與黎家兄妹的感情真不錯,若非今日本宮親見,倒是不敢相信了。”

    便轎一直抬得高高的,六皇子端坐其上,無形中給人以壓迫之感,司徒赫轉頭看去,隻見到他還淤青著的側臉,可就是這一張滿是傷痕的臉和被打舍了的腿,也無法掩蓋他身為六皇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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