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急迫的形勢,君執看了眼那扇緊閉的窗,他的妻是否已歇下他不知曉,他唯一知曉的是定不能被東興禁衛軍捉住,否則,兩國邦交定然破裂。別說娶榮昌公主,他能否活著出去都成問題,畢竟,整個天下,盼著他死的,可不隻一人兩人。

    “走!”

    君執別開眼睛,幹脆地下了命令,自此結束了長達兩個時辰的“閹人”生涯。

    宮中進了刺客,守衛越發森嚴,今夜的皇宮中無人安眠。

    第二日清晨,司徒皇後親往錦華宮看望百裏婧,卻拒之門外,宮人不知發生何事,鬧不清母女之間是否又有嫌隙。

    然而,從前無論有何種不睦,婧公主從不會如此大膽拒絕皇後娘娘的探望,宮人們跪在地上,惶恐地等著皇後娘娘火冒三丈。

    司徒皇後在殿前等了會兒,往日那雙銳利的鳳目柔和了許多,也未曾惱火,似乎帶著淡淡的愁緒和無奈,隻是道:“走吧。讓婧公主好生休息。”

    百裏婧的病又犯了,吃了好幾片藥才勉強維持住心底的悸動,她聽到了母後的聲音,頓時冷得發抖,蜷縮在錦被之中。

    是她有太高的期望,才會有如此多的失望。她還沒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哪怕她曾在大西北見識過混亂的千軍萬馬,可她卻不知該如何麵對母後——一個被藏了近二十年的秘密,她是個不該存在被當成替身的可笑公主。

    再不可恃寵而驕,再不可理直氣壯。不是因為公主的身份不再,而是因為她失去了血親的牽絆,她不再相信自己是珍貴而驕傲的女兒,她不知自己何時會被放棄……或許,她一早已被放棄。

    如今,隻剩下一個人……隻要那個人點頭或搖頭,便可決定她的永生……

    司徒皇後在百裏婧處吃了閉門羹,沉默地走在回未央宮的路上,途徑禦花園,偶遇黎妃母子。

    七皇子百裏明煦一貫是害怕看到司徒皇後的,見此情景,直往黎妃身後躲,黎妃一把將他拽住,很是不滿地低頭瞪了他一眼。

    再抬頭卻對司徒皇後笑道:“喲,這不是皇後娘娘嗎?幾日不見,娘娘的氣色似乎好多了。”

    後宮中呆久了,總能聽到些風聲,司徒皇後與景元帝爭執過的事,在宮裏已不是秘聞,雖不知為何而爭吵,但這個結果是黎妃所喜聞樂見的。

    嬪妃見了正宮娘娘,還能以如此口吻說話的,換做從前,早挨了司徒皇後的巴掌,今日不知為何,司徒皇後竟未動怒,一雙鳳目卻比先前銳利起來,盯著黎妃母子,嘴角勾起些微弧度:“七皇子的老師不在,功課上有無長進本宮不知,可這宮廷規矩卻是大不如前了。黎妃,你這個做母妃的,若不悉心教導,本宮倒可好好教教他。”

    黎妃從不敢與司徒皇後正麵衝突,今日不知怎的,氣焰上竟格外囂張起來,也不再將司徒皇後的話聽在耳中,隻是笑道:“皇後娘娘要是狠心就盡管試試,您不曾生過兒子,不知曉皇子與公主之別,連陛下也不曾說過七殿下什麽,疼愛七殿下還來不及,娘娘何苦做這個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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