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陌生的大西北,血腥屠戮的沙場,她怎麽會不緊張?可是她總覺得赫在等她,他們吵著架分開,難得的生辰都不願再與她一起過,她一直對此耿耿於懷。

    回到左相府,天已經很晚了,剛到“有鳳來儀”,丫頭綠兒迎上來,行過禮,神神秘秘道:“公主,駙馬爺給你準備了驚喜。”

    “驚喜?”百裏婧蹙眉。

    “您進屋瞧瞧就知道了。”綠兒賣關子。

    百裏婧進去,推開第一道門,隻打開一道縫隙而已,一隻手就將她拽了進去,將門又關上了。於是,百裏婧瞧見滿屋子飛著的蝴蝶,蝴蝶是所有會飛的蟲子裏最優雅的一種,翩躚著翅膀的時候美得像幅畫。桌上擺了一瓶鮮豔的花,幾隻蝴蝶停在花朵上,時而飛起又落下,動作如此輕盈。而屋子裏的簾幔上也多繡著花,蝴蝶當了真,便也停在上麵,待發覺上了當又飛走,過一會兒又被豔麗的顏色吸引著飛回來……滿屋子的蝴蝶飛,像是把來不及細細觀察的春天請了進來……

    百裏婧注視了一會兒,轉頭看向身邊的墨問,她在看蝴蝶,他一直在看著她,似乎在等著她的讚許。

    百裏婧笑了笑:“很漂亮。”

    墨問聽罷,異常歡喜,隨即捧起那瓶花遞到她跟前時,百裏婧忽然笑道:“墨問,我有件事想告訴你。明天,我會赴薊州,隨軍出征。”

    墨問驟然變了臉色,手裏捧著的花瓶“哐當”的一聲落地,碎了的瓷片與水花撞上墨問的雙腿。

    “公主,駙馬,出什麽事了?!”丫頭聞聲匆匆推門進來。

    受了驚嚇的蝴蝶慌忙從開著的門飛了出去,一室的夢碎得七零八落。

    墨問想笑,卻真的笑不出來,第一次連假笑都擠不出來,他已經不知該如何討她的歡心,卻原來怎麽討她歡心都沒用。她一早就有了打算,他卻在家裏坐立不安了整整一天,為她築的這些夢不切實際,她不稀罕……墨問這個人,她不稀罕。

    “快關門!蝴蝶飛走了!”丫頭綠兒察覺到氣氛不對,忙帶上門出去了,留他們夫妻倆說話。

    屋子裏又暗下來,墨問麵無表情地看著百裏婧,目光卻並不在她身上,他真像戲台上的醜角,戲都演完了還不肯走,她本就不愛他,也不信他,現在更是不與他商量一聲便要遠遠離開。

    去哪裏?去戰場上……嗬。

    然而,墨問不死心,上前一步握著百裏婧的手,腳踩在碎瓷片上,刺穿了鞋底紮得他生疼,他在她手心寫:“不要去。你從未去過戰場,會沒命的。你若走了,我怎麽辦?”

    百裏婧拉著他從一片狼藉的地方走開:“小心腳下麵,有沒有戳到?”

    墨問不應,固執地等著她的回答。

    百裏婧望著他的眼睛,咬咬唇,低下頭道:“我要去救赫,我要找到他,我不能失去他。墨問,以你現在的身份和才能,沒有人敢再對你怎麽樣,你在家好好等我,不要擔心。”

    墨問似乎明白了,他性子裏最暴烈的那一部分立刻在血液裏沸騰起來,越燒越烈!不能失去司徒赫?她怎麽就能如此輕飄飄地將他貶低到這種地步?同床共枕的夫君,她親自挑的夫君,就這麽一文不值?比不上她的舊情人,比不上她的青梅竹馬,比不上她的家國社稷,什麽都比不上!她還讓他不要擔心?他的心都沒了,拿什麽去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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