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曄沒再看她,眸光一閃,對她不敢殺了她的言論不做半點辯駁,似乎默認了她所說的理由,然後,他忽地朝百裏落伸出一隻手臂……

    極溫柔的動作,百裏落一愣,在她以為他要環住她的肩膀時,韓曄卻突然反手推了她一把,百裏落毫無防備地撞上了花壇,額頭被磕破,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尖叫。

    王府裏的丫頭護衛們聞聲趕來,韓曄鎮定自若道:“公主不慎摔了一跤,小產了,又感染了風寒,不能吹風,不能見客。從這會兒起,你們需寸步不離地照看著公主,若是公主踏出王府半步,再有什麽閃失,本王決不輕饒你們!聽清楚了麽?”

    下人們忙跪下:“是!”

    韓曄轉身便走。他替她解決了一樁麻煩,時日越久,她裝的越辛苦,也算溫柔體貼了。

    “韓……曄……”百裏落氣得舌頭都快咬斷,韓曄真狠,他算準了她一貫顧忌臉麵,臉上腫了,額頭有傷,必不敢出去見人,即便是母妃和舅舅知曉她小產特來探望,她也不會見他們……

    但是,她這個虧絕不會白吃!韓曄為了那個小賤人對她下手如此之狠,她會讓他知道什麽叫後悔!他不敢殺她,就是他最大的錯誤!

    回到書房,換下衣衫,卻再摸不到那個荷包……韓曄垂眸,解開粗陋包紮的白布條,熟練地為傷口上藥,似乎根本沒有因為失去一樣珍貴的東西而影響他所有的行動。

    夜深了,燈下,胖兔子小黑在籠子裏安睡,韓曄用冰蠶絲將那些斷開的佛珠一顆一顆再串了起來,一百零八顆佛珠,斷一百零八種煩惱,可隔珠加上母珠卻隻剩三顆,怎麽看都很奇怪。

    三顆,六年,還是四十五年?

    紅蓮蕊,五十年開一次花,他僥幸撞上了一次,才有了這四顆還魂丹。若與這次一樣,兩年便毒發,甚至不足兩年,到時候,誰來救她?

    墨問一路上遠遠的跟著,想不到韓曄會再將她送回來,他們說的話他沒聽見,但是暗夜裏遙遙望去,兩人的身影仍舊分外相配。

    墨問這時候才想起身子無恙的好處來,越發嫌棄從前裝窩囊裝廢物的日子。瞧瞧,若他身子好著,就能帶著他的妻騎馬了,一前一後相依偎,距離多近多親密啊。

    不會有人真的愛上廢物,哪怕他再溫柔體貼,也入不了她的心裏,她待他確實很好,好得讓他無話可說。可她對韓曄那是愛,愛到絕望、歇斯底裏,一對比,全部清晰明了。

    韓曄走後,墨問靜靜望著睡著的她,湊近她一聞,淡淡的藥味,哪怕是久病藥不離身的他,也聞不出那是味什麽藥,孔雀卻偏偏不在。

    不過,他雖擔心,卻並不焦急,韓曄都為她做到那樣的地步了,斷不會再害她。墨問自嘲,他怎麽忽然對韓曄如此信任,真是被這對舊情人之間的深情感動到失心瘋了。

    如籠中的困獸似的,嘶吼了半晌沒有用,隻得夾著尾巴呆坐,不知接下來應該做什麽,他的妻將他身為夫君的自尊心傷了個幹淨,盡管她一句重話也不曾對他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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