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岑之聽罷,又盯著畫上的刀瞧了又瞧,這才開口道:“中原的門派使刀的確實不少,但門派間的刀卻各有差別,尤其是所謂的武學正統,視兵器為門派的象征,有時即便是暗殺也不會舍棄本門的兵器,可也許有例外也說不定。隻從這刀的特征上看,有些像滎陽白家的白銅刀或者河內聶家的怒風斬,他們兩家的兵器外表看起來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在於刀背上所刻的族徽不同。可是這兩家,都是西秦的豪族……”他頓了頓,看著婧小白道:“你和大師兄應該不可能惹上他們才對,即便是西秦豪族,也斷斷沒這麽大的膽子行刺我大興公主和駙馬啊!”

    滎陽白家,河內聶家。

    百裏婧第一次聽說。

    家國政治她從前很少關心,現在乍一聽見陌生得很,也不知該如何去接林岑之的話了。

    林岑之蹙眉道:“容我去問問大師兄,看他是否記得些什麽,再給你們答複吧。”

    談了一個下午,時候不早了,刑部的官員準備送百裏婧回府,又招呼林岑之去用膳,這意思好像是說,他今夜可不必回去了。

    林岑之忙道:“各位大人,恕我唐突,明日是武舉放榜日,我得早起去看皇榜,可否容我回去,明日再來與各位大人商討此事?我保證不會將今日所說的泄露半句,請大人放心!”

    猶豫了半天,刑部的官員還是看在百裏婧的麵子上將林岑之放了,於是,林岑之便與百裏婧一同出來,在他下榻的客棧前分了手。百裏婧萬料不到這是她與林岑之的最後一麵。

    林岑之與百裏婧在他下榻的客棧前分了手,臨走時,林岑之特地叫住了百裏婧道:“婧小白,聽說大師兄快有子嗣了,我想著,還是應該把這事告訴你,你總不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唉,別再放不開了,好好過日子,改明兒等暑氣消了,天不那麽熱了,咱們一塊兒回鹿台山看看師父去,也順便瞧瞧新來的那些兔崽子們被整的有多慘,好不好?”

    一向木頭的三師兄關心起人來也像模像樣的,若是師父瞧見,肯定想不到這就是當初鬥得不可開交的兩人,百裏婧心下感動,嘴裏卻不饒人,笑問道:“三師兄是在影射當初在鹿台山上被我整的有多慘麽?”

    “好你個婧小白!以為師父不在,我就不能治你了是吧!還整我,不是我讓著你,你怎麽整我?!”林岑之說著就要上前來逮她,百裏婧笑著跑開,側著身子朝他揮了揮手:“知道啦,都是三師兄讓著我,這些年我過了太多好日子了,也不知幾世修來的福分。明兒個一早放榜,三師兄肯定是要高中的,到時候可別忘了請我喝酒。”

    林岑之站在客棧門口,一臉嫌棄地看著她,語氣卻極為幹脆:“行!喝酒,喝什麽都行!快回去吧!天再黑點就不安全了!快走吧!”他心裏還記著婧小白昨夜遇刺的事。

    百裏婧點點頭,上了馬車,禁軍增加了護送的人馬,京衛軍也加強了對城內的治安巡邏,因此百裏婧一路相安無事地回到了相府,這時,正值傍晚,暑氣消了不少,隻剩一輪紅日掛在西邊,殘陽如血,明日定是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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