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問微笑頷首,又體貼地為她關上房門。

    偏院的小屋其實也有不少間,隻是無論裏外都異常簡陋,墨問的臥室旁便有專門辟出的用以沐浴的隔間。墨問剛進隔間的門,便咳出一口血來,似乎忍了許久。

    遠山利落地將門反鎖,上前扶住墨問,壓低聲音嗔怪道:“主子,現在這時節,您怎麽能沾葷腥?簡直是拿您的性命開玩笑!”

    墨問不應,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跡,吐出來果然好多了。他以為這世上再沒什麽能讓他堵著一口氣也想贏得漂亮,可是,何至於為了一塊雞腿賭上性命?不能嚐的,他嚐了,不能碰的,他碰了,簡直自作自受。

    越來越有意思了,他越來越丟不開手了,越來越想在她說“好”的時候伸手掐上她的脖子,狠狠地收緊,看看她還能不能吐出別的話來!

    嗬,見了舊情人發愣,看到老相好連吃飯都香了,給了他墨問什麽?

    給了他無數個無關緊要的“好”。

    墨問穩了穩胸口洶湧的血氣,一邊抬手將黑色的披風解下,一邊朝垂下的簾幕後麵走去,出聲道:“遠山,準備好了藥浴,你就出去吧,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不準進來。”

    “主子,可是……”遠山費解。

    墨問半個身子已經進了簾幕,聞聲回頭睨了遠山一眼,寒波生煙般的冷眸中一片肅殺,不容許有一絲置疑。

    許是他在人前虛弱了太久,又溫和了太久,竟讓人忘了他原本的身份,可這眼神太過熟悉,遠山不由地打了個寒噤,幾乎是立刻垂下頭去,不敢再與他對視,恭敬地應道:“是,主子!遠山明白!”

    百裏婧換好衣服,坐在梳妝鏡前,用幹淨的帕子擦著潮濕的頭發,待發幹了,便行至書桌前,鋪開了一張紙,蘸了墨剛寫了個書信的頭,就聽到隔壁房傳來一陣哨音——長長的,一口氣不斷就一直在吹。

    一聲長。

    有危險。

    百裏婧忙放下筆,起身奔出去,一把推開隔壁間的門,隻見熱騰騰的水汽縈繞在屋子的每個角落,彌漫著一股子藥草味,卻不見墨問。

    哨音斷了一下又響起,從垂下的簾幕後傳來。百裏婧快步走過去,伸手拂開簾幕,入目的,是藤條箍緊的大木桶中男人的裸背。

    聽到聲響,木桶中的男人回頭,見她來了,仿佛鬆了一口氣,朝她伸出一隻手來,很明顯是讓她過去。

    百裏婧愣在原地。

    墨問在泡澡。

    他的長發披在裸露的背上,皮膚沾染著濕氣,一滴一滴的小水珠逐漸匯聚成一大顆,再從他的脖頸處次第滑下,看起來十分惑人。

    百裏婧不是沒有看過裸背,當初在鹿台山上,她就曾和木蓮一起去後山偷看三師兄等人洗澡,偷偷拿走他們的衣服掛在樹上,看他們在水裏泡著不敢出來的糗樣樂上好半天。

    可是,那都是遠遠地看看罷了,這麽近距離地看到一個男人赤身,她還是第一次。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