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肯定半是批評,恩威並重。

    百裏婧輕輕點頭:“是,父皇,兒臣謹記。”

    景元帝滿意地捋了捋胡須,道:“都入座吧。禮官,可以請戲班子登台了。”又對七皇子招了招手:“煦兒,到朕這兒來。”

    七皇子抹了抹眼淚,頂著臉頰上的五指印走過去,景元帝將他抱坐在身邊,異常慈愛地哄道:“快別哭了,待會兒朕點一出你最愛看的《鬧天宮》,好不好?”

    百裏明煦憋著嘴撲進景元帝懷裏,委屈得淚水漣漣,一副父慈子孝的溫馨場麵。在座的任何人都看得出景元帝對七皇子的疼愛,剛剛那些訓斥不過說說而已,這麽一比較,婧公主那頭倒落了很多不是。

    因為景元帝喜歡聽戲,地方上的名戲班紛紛湧入盛京,太極殿後簷搭起了高高的戲台子,眾人聽著咚咚鏘鏘的聲音,看衣著光鮮的戲子在台上依依呀呀地唱。

    黎貴妃和司徒皇後分坐龍椅兩側席位,黎貴妃時不時地拿帕子給七皇子遞個新鮮果子,剛剛的委屈和淚水完全消失不見,恢複了平日的嫵媚親和,逗得景元帝時不時大笑。

    司徒皇後坐得很直,目光直視前方的戲台子,麵前的糕點果盤幾乎沒怎麽動過。

    內務府倒是會討巧,將兩位公主和駙馬的席位分設在左右兩側,中間隔了景元帝和兩位娘娘,就算兩位公主想爭也爭不起來了。

    回門筵席上的規矩,駙馬應當向景元帝敬酒三杯,以全父子之情。筵至半酣,韓曄一身錦繡白衣,起身行至殿前,執起身邊禮官托盤內的白瓷酒杯。

    久久不見婧駙馬上前,禮官去催,卻看到婧公主挽著婧駙馬的手從席位上走來,頓時有些愣住,卻什麽都不敢說。

    百裏婧扶著墨問,在韓曄身邊站定,笑道:“父皇,駙馬身子不好,這酒,我代他喝。”

    韓曄捏著白瓷杯的手輕微一顫,杯中的酒灑了一些出來,禮官眼尖,忙又給他倒滿,低聲道:“落駙馬,灑了酒可是不吉利的!您拿穩了!”

    太極殿內金碧輝煌,殿前,三個人平行而立,韓曄在左,百裏婧在右,中間隔著墨問。百裏婧接過酒杯,滿麵笑容地舉起,率先道:“第一杯,祝大興社稷安康,四方來朝。”

    仰頭,一飲而盡。

    “第二杯,祝父皇母後福壽綿長,蔭澤子孫。”

    “第三杯……”

    “婧公主,這是北郡府進貢的烈酒,您再喝就要醉了呀!”禮官見百裏婧麵色微紅,不由地勸道。

    百裏婧恍若未聞,捏著酒杯,將頭轉向左邊,笑靨如花道:“第三杯,祝……祝我和駙馬恩愛長久,永……永、不、分、離……”

    仰頭,一口喝下,身子卻急急向後倒去。墨問長臂伸出,忙將她攬在懷裏,她的雙臂圈著他的脖子,衣袖撩起,露出如雪皓腕上的紅色珊瑚珠串,笑得一臉嫵媚,嗓音婉轉:“我沒事,夫君,我沒事……”

    禮官忙道:“陛下,婧公主醉了。”

    景元帝無奈歎道:“北郡府進貢的這酒叫‘忘憂醉’,極是辛辣濃烈,幾杯下肚什麽都不記得了,素來用以考量我大興駙馬的酒量。婧丫頭從小便不會喝酒,連飲三杯,看來她得睡到明日。來人哪,扶婧公主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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