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望舒的表情顯得空洞而又迷茫,微微蹙起的眉似乎怎麽也展不開一般。無雙靜靜的聽著肖望舒低沉緩慢的音調訴述著當年那一段血雨腥風。

    聽著他用著一種平靜到可怕的聲調說著當他抱著必死的決心與越國士兵同歸於盡時安親王忽然率兵來了,“他從水牢的台階走下,銀色的戰袍襯得他英勇無比,可是他卻是走過了我的身邊蹲在了母親的遺體旁,用著一種可怕的語調問我‘是誰殺了她?’誰殺了她麽?嗬,是我,是她親生的兒子動的手!”

    肖望舒似嘲似諷的笑了笑,可是眼睛裏卻笑意全無,“那個時候的父親……竟然對我舉起了劍揮了過來,若不是我拿手握住那把劍,隻怕……”

    “後來的他再也不管我,重傷的我是被他的部下背回去的,肉裏麵的箭頭因為長時間沒有取出,那處傷口竟然已經潰爛,是軍醫用刀生生的將那處剜去的。這些也許我還能忍受,可是卻不想他竟狠心如此,在我取出箭頭的第二天,便叫人將我送了回去,盡管軍醫一直強調那樣的我根本經不起長途奔波,他卻仍是堅持,理由麽,是不想看見我,多一刻都不願意。”

    “若不是因為我長得像母親,也許他真的會找機會殺掉我,你說對麽,青青?”

    無雙緩緩地搖了搖頭,卻終是說不出話來。

    “人人都說我心狠手辣,說我這樣的人應該去給母親陪葬。該死麽?可笑,我並不是個懦夫,不會因為這種理由死去。”肖望舒微微抬起了下顎堅定地說道。

    “你現在身體不好就是因為那個時候奔波沒有好好修養所致麽?”無雙乖巧的倚在肖望舒的懷裏問道。

    “嗯,有一部分這方麵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在越國士兵手裏的那段時間,我曾被……當做藥人,為他們試藥。身上混雜著太多種的毒,這才把身體拖垮了。這十年來雖然一直有師傅和師兄的照料,但是身上仍有餘毒未清,所以比常人要多病些,卻也並無大礙。”肖望舒知曉無雙擔心他的身體,這才解釋給無雙聽,其實裏麵的凶險他並不願她知道。

    當年他被安親王遣送回府時,半路上毒性發作,差一點就死在路上,若不是遇上聽聞他消息的師傅前來尋找,隻怕現在的肖望舒早已經是一堆枯骨。

    他要活下去,他想活下去,不僅是因為他個人,更是因為母親臨終前的那個眼神和那一句話,她終是希望自己好好地活著的吧,如果自己死了,她會不會心疼和內疚呢?再者說,那個人,那個男人,他還不能原諒他當日的對待!

    無雙伸手環住肖望舒的腰,把自己的頭向著肖望舒的胸膛埋了埋,不讓肖望舒看見自己現在的表情。同情什麽的,這些都不是肖望舒要的,那個時候的肖望舒隻怕他的難受並不比安親王少吧?畢竟是他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那種痛楚豈是常人能明白的。肖望舒從來都不是一個冷血之人,那個時候身心俱疲的他其實是渴望著父親堅實的臂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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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那一位可有新的消息傳來?”百裏廂看著收到消息的百裏越道。

    百裏越慢慢抬起頭來,臉上帶著好似痛快到極點的笑意,哈哈大笑了兩聲後,這才開口道,“百裏無雙死了!哈哈,死在了雁蕩山,我就說過那是個絕佳的埋骨之地!廂兒,我們的好日子終於要來了!”

    “百裏無雙死了?”百裏廂有些詫異的問道,待看到百裏越肯定的點頭後,百裏廂心裏忽然一陣舒坦,累積多日的恨意頃刻間爆發出,百裏廂想要大笑,卻不想眼淚倒先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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