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爺擔心受責備,繼續裝睡,南風也不理它,帶了包袱快速回到下麵的石室。

    此時石門已經打開,地道再次出現,歪頭下望,還是同樣的台階,還是同樣的石室,還是同樣的石幾。

    “怎麽還有?”南風無奈搖頭。

    先前的苦心思慮耗時良久,元安寧有些累了,走到牆角坐了下來,“這些機關並不凶險,便是推算錯誤也沒有誘發不良後果,隻是不得繼續前進。”

    南風點了點頭,元安寧說的不無道理,除了進門時那道箭矢機關,石室裏沒有再出現傷人的機關,先前那兩道機關與其說是機關,倒不如說是對二人心智和道門學識的考驗。

    先前扔下的那塊石頭還在,南風又抱它起來,扔了下去。

    “有把握嗎?”南風走到元安寧右側坐了下去,元安寧之前曾經拒絕過他的攙扶,若無必要,他便不再靠近元安寧。

    元安寧搖了搖頭,“如果這些機關考驗的是術數技巧,那我還有幾分把握,但它們針對的是陰陽易數,這個我不精通。”

    “當年住在這裏的那個道人可能是擔心留下的東西落到道門以外的人手裏。”南風說道。

    元安寧沒有再接話,靠上石壁,閉上了眼睛。

    南風也沒有再說話,而是自包袱裏拿出了畫符文房,半吊子道士也是道士,是道士就得畫寫符咒,吃飯的家什得隨身帶著。

    短暫的書寫之後,南風起身向元安寧走去。

    元安寧有感,睜開眼睛。

    南風將那張寫有字跡的符紙遞了過去,“給你。”

    元安寧疑惑的看了南風一眼,伸手接過那張符紙,看過一眼之後更加疑惑,“這是什麽符?”

    “這不是符,這是一卷天書,”南風回到原處整理畫符文房,“天書共分九卷,分別刻在九片龜甲上,這是其中之一。”

    元安寧聞言愕然瞠目,看了看那張寫有字跡的符紙,又看了看南風,“這……這……”

    南風收拾著東西,並未抬頭,“天書上的文字是古字,應該是甲骨文,我也不認得,是死記硬背記下來的,每片龜甲上的字數也不一樣,給你的這份不是字數最多的,但也不是字數最少的。”

    “無功不……”

    不是南風打斷了元安寧的話頭,而是元安寧自己沒說完,等了片刻不見元安寧下文,南風說道,“我答應過你的,早晚都得給你,早點給你,免得你分神。”

    “怎麽會。”元安寧低聲說道。

    “收起來吧,等出去之後慢慢推研。”南風又拿了水囊出來,“你渴不渴?”

    元安寧搖了搖頭,仔細看過那張符紙之後將其小心折疊,自包袱裏拿出一個瓷瓶,倒出其中的藥丸,將符紙放了進去,蓋上木塞,貼身放好。

    “謝謝。”元安寧道謝。

    “客氣。”南風擺了擺手。

    隨後是長時間的沉默,南風也沒有喝水,將水囊放回包袱,默然坐著。

    看得出來元安寧想說話,也看得出來她不知如何開口。

    南風能猜到元安寧心裏在想什麽,且不說能不能拿到這裏的天書還在兩可之間,就算能夠拿到這裏的天書,在元安寧看來她也沒有理由分得一卷天書,正如他先前所說,她欠他一個人情,此番是過來還人情的,人情還沒還,又向人討了份大禮,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但她又是真心想要,如此一來心中除了矛盾糾結,應該還有很重的慚愧。

    即便知道元安寧心裏在想什麽,南風也沒有給予寬慰,倒不是他不舍得將天書與元安寧分享,也不是因為元安寧對他的幫助不足以換得龜甲天書,而是出於一個很簡單的原因,元安寧先前曾經拒絕過他的攙扶,讓他有熱臉貼人涼屁股的感覺,這令他很是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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