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又暈厥了多久,終於可以看到這個世界的光了。我拍拍腦袋,自言自語,還好還好,我又回到這個世界了。這時才發覺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個黑樁子——不對,這根樁子應該在我不知道如何晃出電梯時就在了,隻是我還在昏天黑地的眩暈裏掙紮沒有發現罷了。

    再一看,這哪是什麽樁子啊,明明是一個男人嘛!瞧我這破眼神,怪不得經常在黃昏時把地上的石塊當做飲料瓶重重一腳踢上去。那人大約二十歲,身材比例絕對標準,一頭黑色的短發,戴著黑框眼鏡,全身黑色西裝。”也難怪,我會在斜視了他幾秒之後判斷他是個黑樁子。奇怪的是,這都什麽年代了,他還戴那樣一個破眼鏡。現在最時尚的光電眼鏡,戴著夠酷,但戴那種眼鏡的並不是眼睛近視的人,而是一些眼睛完好愛好時尚的年輕人。況且,這年代,視力矯正跟治感冒一樣簡單,誰還沒事掛個眼鏡在臉上啊。也許眼前這個人有仿古癖吧,拿個什麽有點曆史的東西出來都當是古董,文物。

    “請跟我來。”那人突然就說話了,嘴機械地一張一合,聲音一頓一頓,聽不出任何語氣,就像一具沒有任何溫度的機器人受程序指示發出的聲音。也許是我這人沒見過什麽世麵,因為我再次驚訝。怎麽軍政大樓裏的人都那麽古怪,剛離開一個把生活當戲劇演的姐姐又來了一個標準的雕相男人。然後他也沒管我是否同意跟他去就徑自轉身走。要換了平常,我肯定撒腿朝反方向跑,因為我媽常說道:“這世道,壞人多。”

    男人的腳步都是那麽的標準化,每兩段腳步聲與腳步聲之間的時間不論用多精確的儀器都算不出一絲的差距。我跟在後麵,心想這才是氣質啊,像我這淩亂時而還帶著一兩個蹦跳的腳步,和他一對比絕對是小孩子。我盡量合著他的腳拍,鞋底把地板蹬得直響,聲音在悠長的樓道裏遊蕩,盤旋,經久不散。

    走到一個標有數字56的門外,男人把手掌伸進一個類似匣子的檢測器裏。我從側麵看他,那張臉還算標致。我還以為他隻是冷漠所以說話才那麽生硬死板,但從他的側臉上卻找不到任何冷漠的氣息。不僅如此,在那張臉上竟然沒有任何表情,比我爸的鋼板臉看上去還要讓人心底莫名地黯淡,絕望。

    門開了,共三層,由外向內漸次展開,縮進牆的夾層裏。再次覺得自己是多麽沒見識,才見到三層的門就在心裏暗暗激動。

    辦公室很大,但很空曠。四麵平整的牆上沒有任何掛飾,空空的房間角落裏,一個半月形的書桌圍著一架大座椅,高高的椅背對著我,所以我看不清椅子裏是否有人。房間裏涼颼颼的,讓我想起很多電影裏犯罪集團的根據地都是如此般模樣。

    “統帥,他到了。”帶我進來的人說道,聲音清冷,更加接近那些電影裏的現場氣氛。我回頭看辦公室的門,還好沒關。如果情況劇變,我先一劍削了這雕相男人然後以雯丫頭在後麵追似的速度向外跑。

    椅子慢慢轉過來,我看到一個很瘦小的老頭兒坐在椅子裏,正在看手中的電子書。”他頭也不抬,說道:“坐。”如果沒看見他本人,我一聽這聲音肯定會聯想聲音的主人是一個魁梧的漢子。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真理啊。我手掌拍在一起,卻沒擊出多大聲響。我飛快的瞄瞄周圍,他讓我坐,坐哪呢?不至於坐地上吧?但出於所謂的禮貌,我刻板的笑笑說道:“不坐了,謝謝。”

    “你好,我是天空統帥。”他說。

    雖然今天沒吃什麽東西,但我覺得吃驚都吃飽了。他就是傳說中的天空統帥?我愕然,這麽瘦小的老頭兒還能指揮天空軍團征戰?這就是社會的不公平之處啊,你看看小天多棒,再看看我,可惜像我們這樣的人才卻還在社會的最底層整天感歎來感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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