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的時候,向天亮本來要坐副駕座,方純卻硬要他坐到後座上去,“你是領導,下去調研不能不擺譜,不然他們會不重視你的。”

    陳小寧巴不得向天亮坐自己身邊呢,“我看方純說得對,下麵的人啊呀,就吃這一套。”

    向天亮隻好坐到了後排,想想也是,今天下去調研的目的就是擺譜,下麵那些人,大多數都犯賤,你不擺官架子,人家還不尿你呢。

    車開出省委大院以後,方純問道:“領導,我們今天要去哪裏調研啊?”

    “你決定,我就一個條件,今天跑兩家,上下各一家,最好是不上不下的。”

    方純不傻,去不上不下的企業,調研是虛,明擺著是為了“撈實惠”而去的,他想了想說道:“我建議上午去啤酒廠,下午去棉紡廠。”

    “好,就照你的安排走。”向天亮揮了揮手。

    陳小寧笑道:“方純你行呀,很善於領會領導的意圖嘛。”

    方純也笑了,“陳姐,我這些天把那二十家企業都跑了個遍,算是琢磨出一點道理來了。”

    向天亮一下被勾起了興趣,“你說說,是什麽道理啊?”

    “我私下裏吧,把那二十家企業劃分為三類,第一類是破罐子破摔的,或者是虧損嚴重的,或者是要被撤並改製的,或者是領導年齡快到點了的,反正沒有前途了,誰還管你是什麽領導,一準不給你好臉色,第二類是不上不下,他們想於事也想進步,心裏卻沒個底,最怕自己被調整,他們見了咱們的人,那個點頭哈腰的媚勁,就象漢奸見了皇軍似的,咱們現在要去的啤酒廠和棉紡廠,就屬於不上不下,第三類呢,叫惹不起,有的在上麵有靠山,有的企業搞得好,反正或有資本或有實力,不怕這一次的幹部選撥改革試點,對咱們下去的人,表麵尊敬,實際上卻頗為不屑。”

    “嗬嗬……”向天亮笑著說道,“方純啊,以你現在的水平,可以當省委組織部副部長了。”

    方純搖著頭笑道:“領導,你笑話我呢,我一個軍轉正科幹部,能進省委機關是上輩修的福氣,和我那些戰友比,我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這倒是大實話,最近幾年國家裁軍,好多部隊幹部不得不專業,可是企業前途不明朗,轉眼就有可能什麽都沒有了,所以,好多部隊幹部就想轉業後,捧個國公務員或者事業編製這樣的鐵飯碗,因此好多人也就找門路進機關進事業單位,現在許多機關就麵臨著轉業軍人多的情況,據說一些黨派機關也麵臨這樣的情況,正是由於競爭的壓力,所以轉業軍人到了機關,也就比實際部隊的職務下降了好幾級,有的是部隊帶軍的團長,轉業到機關後,可能就是個正科級,所以部隊幹部到政府機關,就有種被歧視的感覺。

    方純就是從部隊以正科轉業到地方的,現在也就是個事業編製,有職無權,頂多是個跑龍套的,所以他的話裏帶著感慨。

    陳小寧也看出來了,方純在竭力巴結向天亮,“方純,你愛人和孩子都安頓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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