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夏逾住院,進入重症病房。

    大年初七,夏林傑不顧父子情份,把夏淵告上法庭。法庭上,夏林傑拿出夏逾提供的各種證據,又拿出那天在警局夏淵與夏逾的對質錄音。夏淵難逃死刑,被成功收監。

    正月初十,夏逾病情告危,要求見程清瑤最後一麵。同時,夏淵在監獄請求見麵夏林傑。

    程清瑤猶豫了很久,一直掙紮在去與不去的邊緣,最後在莫離的勸說下,她還是去了,就當送他最後一程。到達醫院的重症監護室,他的三個兒女都在,向語嫣和兩個女婿也都在。姚晴守在他的床邊,哭得眼睛通紅。而他已經進入了迷離時期,臉色蠟黃,削瘦如柴,眼睛緊閉,沉重的呼吸透過呼吸機重重傳來。

    夏宥言湊到他耳邊說:“爸,瑤瑤和莫離都來了。”

    夏逾這才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移動眼睛朝她看來。看到她的時候,他的手指動了動,示意她走近一點。程清瑤對他沒有感情,但見他這樣心裏還是難受,她走過去,沒有摸他,沒有叫他。

    甚至沒有落淚!

    寒著一張臉,冷漠又疏離地看著他:“你想說什麽我都知道,你不用說,什麽都不用說。說了我也不會替你做,夏氏是你們的夏氏,是你們兄弟的爭奪場,與我無關。”

    “瑤瑤……我知道,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但是,事情已經沒法回頭……每個人心裏都有執念……我是你媽媽心裏的執念……夏氏也是我心裏的執念……我可以沒有兒子,但是不能沒有夏氏……”這是夏逾不肯合眼的重要心事。

    程清瑤冷冷地笑了笑:“夏董,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你有兒子,他叫夏宥言。”

    夏逾掃了夏宥言一眼,又看著她說:“宥言不是經商的料……他在商界的作為,還不如你一個秘書……夏淵已經倒了……夏林傑已經和他反目成仇……夏明昊是個文人,比宥言還不如……剩下你隻要稍微做一做,貳部就能勝過壹部……”

    “勝過了又能怎麽樣呢?你能恢複健康,還是能讓雅娜活過來?”

    “都不能……我隻是不想輸……”

    “不想輸就公平競爭,用這些手段進行手足殘殺,有意義嗎?”

    “是他先害我……”

    “雅娜是無辜的,你完全有救她的機會。”

    “救得了一次,救不了兩次……救了她,貳部會死得更快……夏林傑不會幫我,他不經曆最狠的痛,就不會恨他入骨……就會和他一起來對我……我會死得更快……瑤瑤,我這輩子就剩這最後一件心事,幫我撐住夏氏,求你了……”

    “不可能。”程清瑤狠心拒絕:“夏氏是你們兄弟的殺場,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從小到大,也沒有受過夏氏半點恩惠。換句話說,我沒有喝過夏家一杯茶,沒有吃過夏家一碗飯,我又憑什麽幫你做這種事情?你所轉的股份,我會讓律師全部轉回夏總的名下。你想利用我莫太太的身份,讓夏氏重整旗鼓,對不起,我沒有被人利用的習慣。”

    “瑤瑤……我都已經這樣了,你怎麽還能狠心地拒絕我……”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就上了火,虎著臉半點情麵都不給:“你這樣是怎樣?我媽當年求你的時候,你又是怎樣對她的?我媽是怎麽死的,你不知道嗎?她是被人打死的,頭都打爆了。她死的那一刻,她在想什麽你知道嗎?想她女兒一個人活著會有多可憐,想她女兒如果有個爸爸護著那該有多好?你這樣那是你活該,別想用這個來換我的同情。我沒有同情心,同情心也沒泛濫到這種愛恨不分的地步。”

    “瑤瑤……”

    “大年初一的時候,我已經跟你講得很清楚,我隻想報仇,不想認親。你不作不死,我就讓你死得不能瞑目。還是那句話,夏氏是你們兄弟的夏氏,是生是死、是榮是敗都與我無關。你們愛怎麽鬥就怎麽鬥,我不會因為你要死,就化解我心中對你的恨。那份恨,沒那麽容易化解,更不能成全你心中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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