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統臉上露出了讚賞的表情,“果然是胡州來的,聰明人。我喜歡跟聰明人說話,輕鬆。”

    陸玉均低頭一笑,道:“多謝駱大人誇獎,不過還是先說清楚玉瓊閣吧。”

    駱統往靠背上一倚,眼神略微放空,就開始將當年的許許多多的事情娓娓道來。

    十幾年前,他是刑部的官。原本也是自在,畢竟刑部這種地方,雖然不如戶部油水多,也不像吏部那樣到處有拉關係的人,但是刑部不想進大牢的人也多。

    那他拿到的孝敬,就從來不會少。

    那一年,他也是想往常一樣,按時點卯上衙門,結果突然就有同僚拉著他。一番耳語,駱統整個人都僵住了。

    玉瓊閣被人縱火,一百多個人,幾乎一個都沒出來。

    駱統的冷汗當時就把裏衣都給浸濕了。玉瓊閣是什麽地方?京城幾乎所有達官顯貴都在那裏做過不該做的事,連少數的幾位不會去的人,也向來對這個地方或者說這個地方的後台顧慮頗深。

    現在玉瓊閣就被縱火了?

    有一瞬間駱統都以為是有人在刻意整他。可是當然不會有人那麽大手筆,拿玉瓊閣整他這麽個小嘍囉。

    他把卷宗拿在手裏,手心的冷汗一直沒斷過。手底下的人也接連不斷傳來各種消息,越聽越心驚,越聽越心涼。

    他感覺自己的官途到頭了,或許整個人生,也到頭了。

    然而就在他手足無措,差點要“做錯事”的時候,忽然上頭有人給他遞了話。給他遞話的人,就是後來被貶到了西南的呂樅。

    “那位呂大人當時威風,”駱統嘲諷地笑了笑,“正眼都沒看我一眼,就那麽跟我說,把這件事按照那位的要求擺平,到時候自有我的好處。”

    篁則皺起眉頭,他對大淵的官場不了解,京城的事就更不明白了。可是陸玉均又不說話,隻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你怎麽看?”篁則叫了陸玉均一聲,陸玉均吸了口氣,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搖頭道:“先別問了,還是帶他回去吧。”

    “那你要找的人……不問了?”

    陸玉均臉上漏出一絲苦笑,“他越說越多,我再問,就更出不來了。”

    出不來哪裏,篁則沒問,但心裏有幾分猜測。單看陸玉均身後站著的人,他就知道,這位多年不見的兄弟,還是沒能像他想的一樣,永遠在江湖中自在暢遊。

    駱統歪了歪脖子,看了他們一眼,冷笑道:“你們不問了?”

    “駱大人,您說的那些,我們還是不聽的好。”陸玉均對他笑道。

    駱統一下子睜大了眼睛,被捆住的雙手猛然一掙,道:“我偏要說!”

    陸玉均和篁則俱是一愣,一時沒攔住,駱統就開始竹筒倒豆子,什麽都說出來了。

    呂樅帶給他的話是來自國舅的,他按照國舅的話,把那件案子裏活著的人給做掉了,死了的人給“送出去”幾個,完成了那一係列的事情之後,卻還是被人給逮住了。

    他怕死,怕得要命。然後國舅的人又來了,告訴他他可以去西南,照樣可以做官,可以吃香喝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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