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俊陽這些年過得也很痛苦,一直拒人於千裏之外,就怕某天發作之後,誤傷了自己重視的、在意的人。他不敢近親父母兄姐,沒有朋友夥伴,身邊除了個身手高強的老太監陪伴,還是為了防著他突然暴起傷人。

    母妃雖然心疼他寵愛他,卻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對他的懼怕和悲憫。父王無時無刻不在防備著他,兩位兄長疏遠他,唯一的姐姐每次見了他如受驚的小兔子,能躲多遠躲多遠。或許,他們都把他當做了洪水猛獸了吧?

    從五歲到現在,十四年過去了。餘小草是這十四年中,唯一一個把他當做正常人相處的。麵對著他,她有敬無畏;麵對著他,她能自然地想笑就笑想怒就怒;麵對著他,她甚至如貓兒般試探著亮出爪子,用言語懟他幾句,還會因為占了小便宜而竊笑不已……

    從來沒有一個人,在他麵前如此自如;從來沒有一個人,在他眼中如此生動有趣;更從來沒有一個人,讓他分別時會想念,麵對時想靠近,牽掛著她的一顰一笑。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叫不叫喜歡,稱不稱得上“愛”。他隻知道,如果錯過這個人,或許他這輩子不會在體會到“快樂”二字。

    “你……殺了很多人嗎?”餘小草心中有些好奇,試探著問了一句。

    朱俊陽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他想了想,也試探著問了一句:“如果我說是,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殘忍,是個殺人如麻的魔鬼?”

    “魔鬼倒不至於!你剛剛也說了,隻有那些人對你和你的親人下毒手的時候,你才會不受控製地發作。這說明對方惡有惡報,死有餘辜。隻不過,手上沾的血腥多了,會更加影響你的心智和自製。就如一個人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心裏會恐慌、害怕、自責、內疚……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可是殺人多了,就會麻木了,心理上也會扭曲變態!”餘小草覺得自己瞬間變“分析帝”,很高大上的感覺。

    朱俊陽追問一句:“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變態,惡魔,煞星?”

    “他們這麽說你的?那是因為他們沒有真正了解你!小郡王,你知道你在我心中是什麽樣的嗎?”餘小草看著小郡王緊張的表情,忍不住想要安慰他。

    “什麽樣的?冷酷?古怪?”朱俊陽忐忑地猜測著。

    餘小草搖搖頭,道:“我眼中的小郡王,高大俊美,英武不凡。你生在王府,又是皇上欽賜的陽郡王,本該是高高在上,我們觸不可及的一個人。可你卻活生生地出現在我們身邊,沒有因為我們的身份而貶低我們,沒有仗著自己的權勢欺人,不嫌棄我們農家飯食粗陋,頂著烈日跟我們一起關心莊稼的生長。還有,你從來不會因為我和家人的言差語錯,行為上的不恭,而怪罪我們。在我家人的眼裏,你是個平易近人的郡王爺,在我的眼中,你是個可以信賴結交的朋友。當然,前提是你不嫌棄我身份上的差距。”

    “爺什麽時候嫌棄過你?”朱俊陽心中很是感動,表情上依然很傲嬌,鳳眸斜睨了她一眼,瞬而轉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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