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的女紅不錯,繡出的花草栩栩如生,送了小蓮和小草一人一方帕子。小蓮便央著小嬸教她繡花,她每天早出晚歸的,隻有晚上有時間學。趙氏便每天傍晚過來一個時辰,用心地教小蓮繡花。

    餘家也不白讓她教。因著小蓮收攤遲一點,餘家晚飯時間比鎮上許多人家遲上一些。趙氏帶著豆豆過來的時候,正趕上餘家用晚餐,就讓母子倆以後晚飯都在餘家吃了。

    開始時,趙氏委婉地拒絕了,推說自己已經吃過了。張氏那邊跟東山村大多數村民一樣,一天是吃兩頓飯的。一頓在上午九十點鍾,一頓是在下午三四點鍾。餘家老宅用晚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鍾了。她說自己吃過了,也沒毛病。

    餘小草早就從小豆豆的嘴中,套出她們娘倆晚餐什麽時候吃的,吃的是什麽?張氏做的晚餐,就是一人一碗稀粥,一小碟鹹菜。三四點鍾吃過,到七點多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因而,小豆豆看著桌上白麵多雜麵少的餅子,還有各種香噴噴的菜,早就哈喇子流老長了。

    餘小草知道趙氏的性子,不像李氏那樣愛占人便宜,對她倒也沒什麽惡感。本來白白胖胖的小豆豆,都餓成小豆芽菜了,這讓她心中有些不忍。再苦也不能苦孩子,不是?

    於是,小草勸說道:“小嬸子,您教我們女紅,也算我們半個師父了。招待師父一頓飯,是徒兒應該做的。您就別再推辭了。您要是再這麽客套,我和小蓮哪好意思麻煩您?”

    趙氏推脫不掉,便帶著兒子坐在桌旁吃了點。第二天,她便推遲兩刻鍾過來,打算等餘家吃過晚飯再過去。

    誰知道,一進院門,餘小草就摸著自己咕咕叫的肚皮道:“小嬸子,你下次能不能早點過來?我們等你等得都快餓暈了。”

    見餘家是誠心實意招待自己一頓晚飯的,趙氏才帶著感激地接受了。吃了幾頓晚飯,趙氏對二伯一家的底子,又有了新的認識。

    剛剛經曆過蝗災,誰家不勒緊褲腰帶,能對付一頓就對付一頓,尤其是晚飯,吃過就睡下了,又不需要幹什麽體力活,大多數人家都是吃一頓稀的。

    而餘海一家,依然是大餅子管飽,每天都至少四個菜一個湯。而且餅子裏白麵多粗糧少,有時候幹脆就光用白麵擀麵條。三天兩頭的,還會炒幾盤子肉,據說都是陽郡王獵到的野味。有時候是野豬肉,有時候是狼肉,有時候是野兔山雞。

    半個月下來,兒子瘦瘦的小臉圓了一圈,也變得開朗起來。每天不用她領著,就早早地跑到二伯伯家,跟石頭哥哥和方平哥哥一起逮螞蚱喂雞,摸螺螄炒著吃,或者跟村裏的孩子們一起去趕海拾貝。晚上做夢的時候,都喊著“石頭哥哥,我挖到一個蛤蜊……”

    兒子雖然黑了一圈,可身體卻越來越棒,胃口也越來越好。為了兒子,她也就厚著臉皮在二伯家中混一頓晚飯了。二伯一家人就是厚道,大多數時候還會讓她帶些吃的給她家相公,但是有個要求:必須吃到她們三口人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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