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氣味令人作嘔,濃濃的騷臭味,從麵容枯槁的爺爺身上散發出來,再加上旁邊豬圈傳來的味道,讓人忍不住幹嘔出聲。

    咳嗽聲終於停了下來,老餘頭忙推開餘小草,艱難地道:“小草,離爺爺遠點。他們都說爺爺得的是癆病,傳染人的。你們兄妹倆趕緊出去,別把病過到你們身上。”

    餘小草見爺爺的褲子上,衣服上滿是尿花和汗漬,顯然很久沒換過了。看著無助地躺在床上的爺爺,她鼻子微微一酸,強忍著眼淚對餘航道:“大哥,你去幫爺爺找件幹淨衣服換上。我去燒水,給爺爺擦擦身子。”

    “不用了,你們快回去吧!爺爺這病是沒得治了,你們趕緊的,別染上了癆病,這病沒得治!!”老餘頭急得努力想要坐起來,枯瘦的胳膊卻一點力氣也沒有,趴在床上直喘氣。

    餘小草為他把了把脈,根本不是什麽癆病,是高燒引起的肺炎。她估計爺爺從海上回來後發了燒,沒放在心上,慢慢地拖成了肺炎。張氏不舍得給請大夫,隨便弄點草藥給他吃,病情才會這麽嚴重。

    “爺爺,誰說你得的是癆病?”餘小草見爺爺的嘴唇都幹得起了皮,床頭的水罐裏空空如也。爺爺發著燒,連口水都不給喝,難怪會燒成肺炎呢!

    餘小草燒了一鍋開水,舀出一杯放涼些,加了一滴靈石液,喂爺爺喝下去。老餘頭已經兩天沒喝一口水了,覺得這開水如同甘霖一般,滋潤了他幹枯的身體。

    一開始的時候,張氏還會給他送飯送水,後來看他咳嗽得厲害,前兩天還咳出了血,便有些害怕了。她前夫村裏有戶人家,男人得的就是肺癆,把一家人都給傳染了,死的一個也沒剩。

    張氏怕老餘頭的病過到她身上,便讓大兒子把人背到西屋來。平時送個飯送個水的,都用毛巾捂著自己的口鼻。這兩天看老餘頭病得起不來了,覺得也就這兩天了,幹脆連飯和水也不給送了。隻留老餘頭無助地躺在西屋裏等死。

    餘小草用毛巾蘸了井涼水給爺爺擦拭額頭、脖子和腋下,幫助他物理降溫。老餘頭心裏急呀!他一把年紀,死了就死了,小孫女花一般的年歲,又有本事,可不能被他這個將死之人給連累了啊!可任憑他怎麽說,餘小草就是不為所動。

    老餘頭說不敢動是假的。患難見真情,這些日子張氏的涼薄,餘大山的無情,他都看在眼中,痛在心裏。

    餘大山隻比餘海大兩歲,來的時候不過七八歲模樣,他從沒把餘大山當外人,有大海和彩鳳的,就有餘大山的,從來不偏不向。可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他這病還是因為救餘大山而落下的。可病重的時候,連個麵兒都不露,這麽多年,他養了隻白眼狼啊!

    還有那張氏,幾十年的夫妻了,他這一病倒,什麽情麵也不顧了。把他仍在西屋不聞不問,就盼著他早點咽氣,好省一個人的口糧。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張氏這種做法,跟謀殺親夫有什麽兩樣,真讓人寒心啊!如果他這次僥幸不死,也沒法跟心腸冷硬狠毒的張氏過了。免得哪天睡夢中,被那毒婦給害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