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海在佃農們麵前站定,從來沒有在這麽多人期待的目光下開口的他,背在身後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小草見了,趕忙把手伸過去,握住了老爹的手,給他精神上的支持。

    餘家將來肯定不止於此,作為一家之主,餘海必須得能撐得起來!餘海暗暗吸了口氣,用威嚴的目光掃視了這十幾戶人家,揚聲道:“今年春耕在即,為了不耽誤農時,一切照舊!誰是莊頭,出來介紹下莊子的情況!”

    聽到一切照舊的話語,佃戶們明顯鬆了口氣,每個人的眼中都流露出喜悅的光芒。一個年過五旬老當益壯的老者,上前一步,道:“回主家,老朽王茂才,是這個莊子的莊頭!”

    餘海見老者跟他爹差不多年歲,神色間流露出幾分善意,道:“這莊子什麽情況,說叨說叨吧!”

    王茂才恭敬的態度並未因主家對他和善而改變,畢恭畢敬地道:“回主家,莊子裏共十六戶人家。其中壯年勞動力四十三人。往年,莊子的田地是按家中勞動力的人數來分派的。”

    按成年勞動力的人數分配?餘小草想了想,開口道:“老人家,所謂的勞動力,是指男性成年勞動力嗎?”

    王茂才並未因著她年歲小而怠慢,忙應道:“回小姐,是的!”

    “那……如果這家成年男性發生了意外,又將如何?”餘小草的擔心並不是沒有原因的。要是自家男人出了事,一家孤兒寡母的,連個地都分不到,還讓人怎麽過?

    王茂才沉默了片刻,道:“正想稟告主家呢,莊子裏劉大壯在山上摔斷了腿,他是家中唯一的勞動力,去年分的是四畝地,正要請示主家,今年如何分配呢!”

    餘海輕輕皺起了眉。如果按照舊例的話,家裏唯一的勞動力臥床不起,是不應該分配田地的。可是,家裏的頂梁柱倒了,又失了田地,這無異於雪上加霜,一家老小該如何維持生計?

    這時,從人群中衝出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他眼中含著淚,攥緊了拳頭,噗通一聲跪在餘海麵前,大聲道:“我已經十三了,能頂個大人用了!請主家不要收了我家的田地。”

    “山子,快回來!”人群中擠出一個麵容憔悴的婦人,焦急地朝著跪著的小男孩呼喊著,生怕兒子頂撞了主家受了懲罰。

    餘海低頭看著這個和自家大兒子差不多年歲的少年,心中百味雜陳。想起當初自己被熊瞎子咬傷,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當時麵臨的境地跟眼前這一家何等的相似。當初的他,心中無比期望有人能夠幫襯他的家人一把。

    餘小草略一思索,做了個決定,道:“我爹剛剛說了,今天的田地分配,在新的決策下來前,還是跟去年一樣!”

    跪在地上的小男孩,滿懷希冀地抬起頭,問了句:“我家去年分了四畝地,今年是不是還有四畝地?”

    餘小草點了點頭,道:“不錯,去年多少地,今年還是多少地。以後,不光成年勞動力有地,十歲以上的男孩,十六歲到四十歲的女性,隻要有勞動能力的,無論男女也都會酌情分些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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